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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殘手斷腳痲痺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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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只見櫻花雨
作者: 腦殘手斷腳痲痺	日期: 2011.03.02　　天氣: 　心情:

那一年看見櫻花綻放時

今年卻只見落下櫻花雨

===============================================

下午五點的五木路

在南京與五木交接的麥當勞騎樓

人來人往

除了結束一天工作

為生活奔波的上班族以外

形形色色的人們從這裡經過

有回家的人潮

也有才要開始一天工作的女孩

大抵上

我跟日本人在五木路吃喝玩樂

不論是否到台式酒店享受選秀樂趣

或去馬兩節

最終一定會到日式小酒吧去坐幾個小時

老實說

除了有妹妹可以陪著聊天以外

我實在沒辦法喜歡來這種地方

很簡單

就是無聊

不能喜歡就打包

連親個臉頰都要躲半天

但是我能夠理解為什麼他們會喜歡到這裡來

台灣的日式酒吧

基本上就是直接copy日本那一套

雖然也許不若在當地的多樣與高級

但至少氣氛是到位了

這些常駐的傢伙能夠在這裡解解鄉愁

我們這些陪客也就勉為其難的跟著了

「喂～裏返し是什麼意思啊」？

チーママ(小媽咪)Fanta坐著問我

她一邊拿著一本小筆記

一邊抬頭問我日文的翻譯

Fanta是五木路裡一家小酒吧的老闆娘

最早原來是她姐姐開始經營的

她跟著入股之後

整家店就由她來主持了

出眾的外表

玲瓏有緻的身材

基本上能夠在夜生活裡開店討飯吃的

社會上那一套社交能力都很不錯

Fanta也不例外

她的日語說得雖然不夠道地

但腦袋轉得快

倒也把我身邊一狗票櫻花宅男給搞得暈頭轉向

每幾天就要來報到一次

「名詞用法是指：事物的反面～動詞用法的話」…

「Ok！了解」！

「這麼簡單妳都不會、還真虧妳生意可以做起來」　

「只要可以溝通就可以了、至少～我懂得結帳算錢啊」
　

Fanta把小冊子放到一旁

拿起桌上的杯子對著我

「來～喝一杯」！

「妳應該敬酒的對象不是我、坐在我身邊那些本仔才是目標吧

老是只繞著台灣人打轉、當心本仔到別的店另結新歡」

「放心、我這票姐妹就可以搞定了」　

看起來真的是這樣

跟台式酒店相同的

日式小酒店也不斷的在引進新人

除了在語言上真的有些要求以外

不需要出賣靈肉

賺的錢雖比五木路上的武場來得少一些

但對那些真的在腦袋裡裝了些真材實料

卻又軟囊羞澀的學生妹們

也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收入選擇

「只是常常要在這裡聽他們說故事、聽多了～還真挺累的」
　

Fanta聳聳自己的肩膀

一副精神疲勞的倦容

這哪有辦法

妳一不賣肉

二不賣藝的

除了賣笑還能怎麼辦

聽聽付錢的大爺們發發嘮叨

也是妳們的服務範圍啊

「不過妳也真夠用功了、幾乎我每次來都會聽到妳在問我單字」　

我把Fanta的小冊子拿起

快速的翻了幾頁

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日語與中英語對照

只是我奇怪的

這姑娘從我到她們店裡走動

都已經半年多了

怎麼我感覺她老是學不完

「當然學不完，我不是只是客人得面對、店裡的經營管理也很重要

　況且我記性又不好、常常說了就忘」　

倒是實話

以她今年26歲的年紀來說

能夠在台北靠自己扛起這麼一家店

也算不簡單

我喝下一口洋酒

放下手中的杯子

對她說道；

「我沒什麼故事可以跟妳說的、不會悶嗎」？

「嗯……」她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杯子

「那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喔、妳不用轉台嗎」？

「有新客進來再去打招呼就好了」

　

「好吧～什麼故事」？

以前我的店裡

有一組客人

他們幾乎天天來報到

每天7：30左右

就可以見到他們的身影

那時候

他們應該是剛被派駐到台灣不久吧

在台灣生活的日子裡

除了工作就什麼都沒有

心裡相當的空虛

大概有幾個人

大部份都是年紀上了40的男人

只有一個比較菜的

大概是25歲左右

年輕小伙子

很能帶動氣氛

只要有他在

就能跟整個場子的小姐玩得昏天暗地的

所以我想

那些看起來是他上司的老男人們

都很喜歡帶他一起來玩

當時店裡有個小姐

剛入這行沒多久

因為對唸書沒有興趣

希望可以存些錢

到日本去學一些手藝

她對廚藝有興趣

夢想著有一天

能夠在日本有一家自己的小店

緣份這東西很奇妙

女孩跟小伙子都是歡場菜鳥

經常被湊在一起玩遊戲

女孩的日語不是那麼行

便經常在小伙子那群人來店時

趁遊戲的空檔把年輕人當老師

那畫面蠻突兀的

至少在迷朦燈光與酒精的左右之下

「女孩就是妳嗎」？我插了嘴問她

「你看我像那麼嫩嗎」？她白了我一眼、要我別插嘴

玩久了

女孩跟年輕人在店裡培養了出默契

只要那群人一到店裡坐下

女孩一屁股就自動往年輕人旁邊倒下去

唱歌玩遊戲的時候

女孩也開始主動幫年輕人起頭

有一次

年輕人的上司見女孩自己拉起了年輕人的手

也不知是玩笑還是真的不爽

劈頭馬上就說；

「妳只跟這小鬼玩、是看不起我們是嗎」？

這話一出

全場的氣氛有點僵硬

其他主管面面相覷

也有人半開玩笑的說道；

「是啊～是啊！也跟叔叔們敬杯酒嘛」　

年輕小伙子畢竟是人家手下的

見情況不對

馬上就連聲向主管們道歉

站起來就要一一敬酒賠不是

但這時女孩卻主動站了起來

坐到發難的老傢伙身邊

用生硬的日語說；

「老闆不要生氣嘛、我只是想帶氣氛～來！敬你一杯」　

生硬的氣氛沒維持多久

馬上又熱活了起來

女孩這時已經把年輕人給丟在一邊

臉上因為輪番的敬酒而滿是紅暈

歡場

又回到了它應有的本質

「這種事很多啦、我年輕的時候還曾經被一些狗官把酒往我頭上倒勒」

我又插了下嘴

Fanta不說話

拿起酒

我們又來了一杯

年輕人由廁所出來的時候

女孩剛好往裡頭的女廁鑽

剛才酒喝得太猛了

女孩的腦袋雖然極力保持清醒

但身體已經不聽指揮而反應

「妳沒事吧」？年輕人擔心的問她

來不及回答

女孩已經衝進洗手間抱住馬桶了

一陣暈眩的宣洩

女孩感覺吐得非常的難過

眼淚就這樣和著嘔吐物一起掉落

她只覺得自己好丟臉

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樣感覺

走出女廁

女孩拿紙斤擦了擦嘴

走路還有點跌撞

她的眼前

站著店裡的前輩

而前輩的身後

年輕人以擔心的眼神看著她

那次之後

年輕人覺得女孩刻意的疏遠他了

玩遊戲的時候

不再跟年輕人一起起頭

也不會再主動的問年輕人日語

年輕人只覺得失落

也許女孩是為了自己不被上司刁難吧他想

漸漸的

年輕人也就不再隨同主管們一起出現了

「等一下、有客人來了」Fanta站起了身

我看了看時間

才不過十幾分鐘

這故事聽下來

讓我感覺有過了好幾個小時的錯覺

點起一根煙

我看了看週圍

等待故事繼續下去

有一次

年輕人終於出現了

大概相隔了一二個月吧

女孩又再見到了年輕人

女孩不懂自己心裡奇怪的悸動

她看到年輕人時

感覺居然是那麼的熟悉

而接下來

女孩的胸口擠滿了酸甜苦辣的情緒

她一樣沒有馬上坐到年輕人的身旁

小媽們一早告訴過她

盡可能的別得罪客人

日本人雖然不至於粗手粗腳

但也很容易在莫名其妙的時刻動怒

年輕人還是一樣拿著mic唱歌

唱過一輪

他坐下來喝了杯酒

此時發現女孩就坐在他的身旁

只是正對著他的主管在敬酒聊天

他覺得有些話想跟女孩說

但又沒有辦法說出口

他只覺得

烈酒入喉時苦澀的滋味

不比女孩的目光未停留在他身上那麼的難過

但是他的左手

卻被一隻溫暖纖細的手掌給握住了

年輕人呆呆的望著那隻隱藏在椅背的手臂

她的主人正對著陌生的男人科科的笑著

而溫柔卻由她主人的心裡傳了過來

年輕人與女孩的第一次擁吻

就在女孩進休息室裡換衣服的時候

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舌尖交纏

短短的時間裡

女孩換好衣服出來

但也短短的時間裡

女孩知道

自己心裡的悸動

是愛情

不久

年輕人與女孩

開始在白天見面了

年輕人還記得

他第一次看見女孩脂粉未施的清純模樣

數次的約會出遊

年輕人動了想將女孩娶回日本的念頭

他是認真的

在台灣的任期只有3年

女孩第一次給了年輕人她的身體之後

年輕人腦袋裡只想得到這件事了

從過去的前輩那裡

他也曾聽過相同的例子

而且數量不少

日本社會對迎娶台灣女子接受度高

他希望3年後就能把女孩帶回去

每次的約會

都帶給女孩無限的夢想

告訴她；

「我要跟妳一起生活」　

「那真是皆大歡喜啦！這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吧」我回到現實說

「屁啦！哪可能只有這樣～你是不想聽了、想打發我是吧」？

「沒有沒有！那難道他們兩人吹了嗎？唉～那也很常見嘛」　

「嗯、是吹了，否則王子與公主的美好結局～就不是個夠吸引人的故事了」　

「是是是、怎麼吹的呢？嗯～年輕人有外遇了吧！99%是這樣啦」　

「女孩跟他的主管上床了」Fanta說完這話又喝了口酒

某個夜晚

年輕人加班不能來店裡

他事先告知女孩主管們會到店裡去

女孩想無所謂

反正她再過一陣子就不做了

她告訴年輕人

要他不要擔心

他們在交往的事

年輕人並沒有告知公司裡的人

但才過了幾天

年輕人就在公司裡毆打了他的主管

整個公司的人的搞不清楚狀況

年輕人被暫時停職

等著總公司遣國發落

遼寧街的某公寓底下

有個日籍的年輕人不停咆哮

其中夾雜著幾句下來的中文

那異國的語言裡

含著淚水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

　為什麼妳要跟那老頭上床？

　為了錢嗎？

　妳不是說過要嫁給我嗎？

　不是說過要跟我一起在日本生活嗎」？　

女孩隔著電話

聽著年輕人心碎的聲音

而回報給他的

只有女孩無聲的眼淚

「妳骨子裡畢竟還是出來賣的嗎」？！！！！！

年輕人幾近瘋狂的這句話

徹底的擊碎了女孩的夢想

傻吧

蠢吧

笨吧

作賤自己吧！

只因為被多灌了幾杯酒

被年輕人的上司威脅；

「不跟他上床、就毀了年輕人的前途」　

這樣的屁話

只因為自己腦袋一時的畏懼與渾沌

她居然就讓那主管把自己的內褲都給脫了

「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事喔」我有點吃驚～這是連續劇

「是真的喔、這故事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喔」　

Fanta唱完一首歌之後

這麼的對我說；

「為了成就愚蠢的愛情的女人、這個城市裡多的是」！

「那後來呢」？

「年輕人回國啦、他把他上司打成重傷～而且是腦部

　回國還得吃官司」　

「他是怎麼知道他上司幹了這種事的」？

「他上司在他面前炫耀啊、說他上了那家店裡他最喜歡的小姑娘啊」　

==========================================================================

歡場裡沒有真愛

這話也許對

也許不對

也許在愛情發生的過程當中

因為太多的錯誤而失去了相守的機會

也或許

歡場愛情本身就是一場摸不著的幻影

叫人對它的美麗沉迷其中

也讓人一次又一次的墮落與清醒

尤其是

每當我想起Fanta那本寫滿日語單字的小冊子的

=============================================================

恋人よ

枯葉散(かれは)散(ち)る夕暮(ゆうぐ)れは

来(く)る日(ひ)の寒(さむ)さをものがたり

雨(あめ)に壊(こわ)れたベンチには

愛(あい)をささやく歌(うた)もない

恋人(こいびと)よ　そばにいて

こごえる私(わたし)のそばにいてよ

そしてひとこと　この別(わか)れ話(はなし)が

冗談(じょうだん)だよと　笑(わら)ってほしい

砂利(じゃり)路(みち)を駆(か)け足(あし)で

マラソン人が行(ゆ)き過(す)ぎる

まるで忘却(ぼうきゃく)のぞむように

止(と)まる私(わたし)を　誘(さそ)っている

恋人(こいびと)よ　さようなら

季節(きせつ)はめぐってくるけど

あの日の二人　宵(よい)の流(なが)れ星(ぼし

光(ひか)っては消(き)える無情(むじょう)の夢(ゆめ)よ

恋人(こいびと)よ　そばにいて

こごえる私(わたし)のそばにいてよ

そしてひとこと　この別(わか)れ話(はなし)が

冗談(じょうだん)だよと　笑(わら)ってほしい

愛人呀

灑落枯葉的黃昏

訴說著來日的凄寒

被雨淋壞的板凳

不再哼著愛之歌

愛人呀 .　伴我身旁

陪伴著即將凍僵的我

於是 . 別離話語

不過是句玩笑話

微笑著是我所願

走在碎石子路上

馬拉松的人群來來往往

猶如遺忘般地眺望著

似在誘惑駐足的我

愛人呀 . 再會啦

雖然四季仍然交替著

那一天我倆.黑夜裏的流星

閃耀的光芒是消失的.無情夢饜　　

愛人呀　.　伴我身旁

陪伴著.即將凍僵的我

於是.別離話語

不過是句玩笑話

微笑著 . 是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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