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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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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重播第二十一回至第二十五回
作者:
白梨花
日期: 2005.07.15 天氣:
心情:
我相信人有前世,有來生。
我將要在這裡,寫下一系列的前世與今生的愛情故事,寄望我們每一個人藉著故事理解因果,回到原點,也許有出離過去煩惱、錯誤的機會,創造無限美好未來
。
以下是白梨花的故事。。。。。。。。。
第二十一回至第二十五回
文:白梨花
圖:花生米
看圖說畫:我的孤單不需要你
第二十一回
文與圖:白梨花
看圖說畫:來去吃鹹粥
初夏,白天開始變長,吃完晚飯,太陽還掛在山邊。
這是一天當中最閒的時候,大家夥出門來,跟微涼的夏風約會。
有人發現,吳婆婆家大門上難得清爽,什麼布條也沒掛,就散步過去,在榕樹下閒聊。
據說吳婆婆心情好時,會跟大家說故事。有時也可以趁機問點自己的事情。
樹下早就有人了,六嬸示意要我看前方一位少婦。只見她牽著一個小男孩,挺著跟我差不多大的肚子。
「她就是幸芬」六嬸說。
我知道,她是二順子在這兒明媒正娶的老婆。看到她,我第一個念頭是忌妒。她奪走了我的丈夫。
她不美麗,妖裡妖氣的。五官都還整齊,可是還不是當人家的小老婆,對,我就認為她是小老婆,因為二順子說過,劉家小姊才是大老婆。
也許是我一直盯著她看,她回望過來,我們終於正式照面。
一股熱氣突然上頭,我下意識的退縮脖子,豎起肩膀,做出鬥雞準備出場的架式,打算用言語開戰,她看我一眼,沒說什麼就走人。
我肩膀陡然放鬆,眼前一陣黑,腿軟下來,暈了過去。
※ ※ ※
醒來時,聽到六嬸的聲音,「吳婆婆,她醒了」
我頭劇烈痛著,渾身無力,胸腔裡空空散散,像失了魂。
吳婆婆近身看我,用手巾沾水,再擠到我嘴裡,我一滴一滴喝下,想到我的苦,想到娘,眼淚流下來。
「哭,多哭幾下,你就要早產了。」吳婆婆說。
我忍著。如果不是懷了孩子,我早就回家了。
若早知懷孕,我會把孩子拿掉。六嬸說過,這兒找個大夫,一帖藥,夜黑時喝掉,第二天就。。。。。
「第二天代誌就大條了」吳婆婆聽得到我心裡的聲音,接著說。「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二順子也不會帶你來,你要在家裡想他一輩子,還是在這裡看著他想他。」
「可是,我離開了我娘。」我說。
「嫁了也是要離開妳娘。孝不孝都要離開。」吳婆婆說。「妳們這些人都是該做的時候不做,該說得時候不說。」
「我沒有嫁,我是跟人家跑的」
「妳醒醒吧,不論是不是跟人家跑,妳已經是人家細姨了。」吳婆婆說。
我猛然驚醒。過去的無法追悔。我應該珍惜現在擁有的、二順子、孩子,以及身邊所有的人。並且尊重自己的決定。不管我決定了什麼。
只要轉換個念頭,我不再沒有退路。
眼淚落下,我用手背抹去,跟自己說:「林珍寶,你要堅強。」
「這還差不多。」吳婆婆笑了,「休息一下,起來吃鹹粥」
第二十二回
六嬸帶我去找柳先生。
他家裡乾淨整齊,太太和藹可親,六嬸要我叫她師娘。
柳先生帶我去書房,我侷促得不知怎麼坐立,等著六嬸示意,是否該跟他磕頭什麼的,在我家那邊,像柳先生這樣的人,很受尊重。
「要寫些什麼阿?」柳先生磨好墨,親切的問我。
「我,我叫林珍寶,我住在廣州鄉下梨樹林那頭,我爹在我六歲時就走了,我有個兩個哥哥,都已經
娶嫂子,我是老么,我家沒人讀過書,我想跟我娘說話,所以請先生幫忙寫信。。。。。。。」
我一口氣說完,這是六嬸教我的,初次見人,要有個交代。
柳先生笑說:「好,林姑娘,那你想跟你娘說什麼?」
我心一酸,眼淚順溜溜的滑落,哭得說不成話,六嬸輕拍我,給我手巾。
我抽搐著說完,柳先生也差不多寫好,他讀給我聽:
母親大人膝下敬秉:不孝女珍寶,。。。。。。。。。。
我又哭起來:「我都叫娘。。。」
柳先生說:「好,我改成娘,。。。」
我又說:我娘叫我小寶。
信又改過,他讀給我聽。
娘:
我是小寶,我跟梨樹園那頭,舊大門家二順子私訂終身,現在在廈門,我快要生了,吳婆婆說是男孩。
我很好,娘不要掛記,我將來會回去看娘,如果沒回去,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好了。
不孝女小寶叩上
其實,我心裡想說:
娘,小寶對不起你,跟人跑了,讓您丟人。
我現在自己懷了孩子做娘,知道做娘的心裡想什麼,您一定是很擔心我。其實我自己現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矇著眼過日子。娘,我好害怕,我好想你,我說要回去看您,但是我沒臉回去。我怕這輩子沒機會見到你了。
所以,我寫信給您,叫您忘了我。
不孝女小寶叩上
再想過,我真的想說:娘,只怪我愛上二順子,跟了他,我現在沒有退路。
我一個人的錯,自己要扛,日子好不好都要過,只是連累您了。讓您擔心,讓您丟人,我雖然很想念您,害喜時只想跟您撒嬌訴苦,但實在沒臉見您。
娘,我錯了。您可不可以來看看我?
可是,我沒說出來。甚至沒有留下回信地址。
※ ※ ※
這一世,我喜歡用文字表達自己,每寫完一篇什麼,都格外驕傲與安慰。
我喜歡深夜裡在網路上交朋友。那樣使我覺得沒被遺棄。儘管我明知────只要我不放棄自己。任何人的遺棄,都影響不了我。
第二十三回
熱呼呼的鹹粥裡,雖然僅有薑絲與空心菜,但是加上一點麻油之後,格外有味。
吃到第三碗時,有人來叫門,是第一次在榕樹下見過的穿花群少婦阿枝,她的婆婆要生產了。
吳婆婆放下碗筷,拿著包袱,叫我們跟她一起去,她關上大門,結好紅手巾,我忽然覺得眼熟,───跟剛才她擠水給我喝的是同一條。
走過榕樹,十五的滿月正在我們斜前方亮著,友善的幫我們照路,吳婆婆腳步飛快,我放慢步子跟著。六嬸走在中間,等我到了,已經生了。
四十五歲的婆婆,生的兒子比孫子小一歲。媳婦阿枝正幫吳婆婆給孩子洗澡。
六嬸轉述家人的耳語,吳婆婆接到孩子,嘆氣說:你又來了。好像認識他似的。
我心中不解,六嬸也不太明白。吳婆婆身上有很多叫人好奇又不敢接受的故事。她的住處十分神祕,六嬸說,要不是我暈倒,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她家。
不久,我們正要離去,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居然是二順子,我趕忙躲起來。
二順子直接走進大廳,問說:阿娘生了嗎?
我眼前一片黑,又差點暈過去。
※ ※ ※
六嬸陪我回去。我一路哭著,心痛著。
二順子說出海去了。當然,他也可能在幸芬那裡。但是我既然知道幸芬,他大可以說實話。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叫那位產婦娘?
我輾轉難眠,天快亮了,有人敲門,開門見是二順子,我只有委屈跟憤怒。
他也沒有好臉色,邊走邊罵,先問我為什麼到處亂跑?
我沒答話。心理想:你自己ㄋㄜ?也是到處亂跑。
他說我給他丟人,我也沒吭聲,心想;他先騙我,說是沒娶妻,他比較丟人。
他連著罵,靠近我時,我才發現,他喝了點酒。
我委屈的又哭了。長久以來,我壓抑自己,不懂得把真實的感覺說出來,也不知道該說出來,該怎麼說。
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在吳婆婆家的領悟,大膽的說:是你丟人,你把我騙來,難道不丟人?
二順子有點吃驚,看我ㄧ眼,就走了。
我繼續哭,我知道,他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 ※ ※
這一世,DAVID偶爾出差,都想帶著我。
第二十四回
我開始出外找二順子。
白天我會去榕樹下碰運氣,豎起耳朵,看看能否聽到什麼關於二順子的消息。
通常我在還沒聽到二順子的消息之前,就會先逃掉,因為我怕別人議論我。
這樣的日子很難熬,直到六嬸告訴我二順子的故事。
他說家鄉鬧旱災,家裡親人都走了。在阿枝家幫忙做粗活,阿枝的婆婆收他做乾兒子,還幫他娶了幸芬。
他說我是遠房表妹,我懷的是個負心人的孩子。他願意照顧我。
聽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跟他離得很遠。
※ ※ ※
黑夜裡,通宵海水浴場只聽得到海浪聲,月亮離我很遠,DAVID靠我很近。
「妳讓我覺得很遙遠」他說。
我貼向他的鼻子,「這樣夠近了吧。」
「妳也知道我的意思,」他說:「妳跟我幾乎天天在一起,但讓我捉摸不透」
我望向月亮,今天是初八吧,她現出半個彎彎,天上的雲偶爾不經意的遮住,我知道什麼都沒改變。
我從來沒想到要結婚,不要同居,也不要跟任何人有牽絆。甚至不要聽到可能會使我覺得束縛的話語。
朋友說我像個男人,正向著玩世不恭與放蕩不羈去努力的男人。我不否認。
我也不否認經過與DAVID的熱戀階段後,開始把自己包裝起來。。讓人家看到被雲遮住的我。
「閉上眼睛,」他說。
「親一個嗎?」
「看看這是什麼?」他把一樣東西放在我掌中。
我試著辨別,先摸到緞帶,再碰觸到冰冷的鐵器。好像是一把鑰匙。
我睜開眼,果然不錯。
這是我們相識一年的禮物。他說。
「什麼?今天是週年慶?」
「下星期才是。
「這是哪裡的鑰匙?」我摸著,不像他天母住處的。
「下星期週年慶時告訴妳。」他神祕的說。
我讓雲遮住心裡的感動。
第二十五回
二順子終於回來了!
他穿著海軍制服,我第一次在梨樹林裡見到他的那套衣服。
快樂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安。
「我來跟你道別,我等下要搭船去英國了。」一星期沒見,有許多心裡的話,需要一一點清交代,他卻跳過,冒出這句話後,僅有的不安也消失了。
我抓住他,他出力閃開,我繼續趨前,抓到他的衣袖。「不要走,我快要生了。」肚裡的小順子,最近很不安分。
他連忙抽手,我也跌落地上,衣袖上兩顆鈕扣,一顆落地,另一顆在我手中。
「不要鬧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他說:「你們知道嗎?那是我最大的理想,誰也攔不住我。」
他還是走了,他的理想在英國,我的理想只剩下兩顆鈕扣。
不一會,我的下腹開始抽緊,有時候又好些,接著再抽緊,我雙手捧著肚子,一拐一顛的走出家門,心裡記著吳婆婆的交代,如果有規律的開始痛,停,痛,停,就要注意,時間是否愈來愈密。
我觀看著自己的肚子,大口喘氣。我知道自己在慌,但是更知道自己在觀察那個慌,那種感覺很奇妙,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去找吳婆婆。
遠遠看到大榕樹,榕樹下有阿枝與六嬸,我像得救了似的癱軟下來,他們前來扶我,我抬頭望向大門,上面綁著紅布條。
「那布條是為你綁的」,六嬸說:「吳婆婆知道你會來。」
※ ※ ※
「嫁給我吧!」這是david第八次向我求婚。
他把鑰匙放在我掌心,雙手臥著我手,一股暖流透過,鑰匙也跟著熱了。
「不想生孩子就不要生,不要作家事就不要做。我只要天天下班可以看到你。」
我再次望向通宵海邊的月亮。一大片浮雲剛從她眼前掠過,這會兒她有點忙。我拂去額上瀏海,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浪花老遠就備好接力隊伍,黑夜裡,只見一波一波白浪相繼奔來,迎首的在我足前抬頭問候,淹過我腳背,又像做錯事的孩子,立刻沒入沙灘。
做錯了事,就該自己迎上來道歉,再自動消失。
各位好友,七月份我可以恢復每雙日寫日記了。
但是仍有事情忙,所以請朋友幫忙貼上,並且幫我送心心。
歡迎留言,我需要大家的鼓勵。會找空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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