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流氓的兒子之九-Musu 次子藏弓 │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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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卷三流氓的兒子之九
作者: Musu 次子藏弓	日期: 2007.02.19　　天氣: 　心情:

斷刃2028，3462，4493，5720
周文穿上新買的Hang Ten休閑服，往街上人潮多的地方逛。這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少主的雍容、睿智、和氣度。去街上聽聽口音？看看人們的習慣？穿著？和用來溝通時的語言種類？以及買賣交易時的使用貨幣？．．．周文一個人晃呀晃呀，他聽到的語言是國語和河洛話。周文一個人晃呀晃呀，他看到牛肉麵店、麥當勞，什麼個廣告招牌、霓虹燈用的中文都是繁體字。周文一個人晃呀晃呀，他聞到那種紙鈔票散發出來熟悉的孫逸仙老先生的特殊老人味，但這事無關蔣介石。
周文看見了一家露天咖啡屋感覺還挺不錯的，坐下來點了杯Black，檯頭一看．．．工讀女學生彎下身，端來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和領口小小卻圓潤的半邊胸。哦！流鼻血。原來是85度C，這店還真像共產黨，見縫插針又灌水，弄得大街小巷、城市村莊到處都是，現在倒真成了跨國企業，連內地都開起連鎖店囉。周文坐著喝了口咖啡．．．：「嗯、便宜歸便宜倒還不錯喝。」順手拿起了落地書架的老舊雜誌亂翻，搖頭晃腦東看西看．．．
：「唉！這樣找什麼時候才找得到真相呢？雖然剛才買咖啡時看到別人都是用臺灣銀行，不過我用ZHONG GUO REN MIN YIN HANG他們也收呀！而且找我錢用臺灣銀行，這有可能是兩岸通商的結果呀！並不代表我人還留在臺灣呀！」
：「唉！旁邊三個原住民既桑在幹嘛？吵死人了！我正在思考我的重要前途，拜託別再用很奇怪的原住民國語吧！起怪捏！演珠泯錢卜虎所八到的咧！」周文用心的思考這難解的問題，但是旁桌的原住民老人譏歷咕嚕一大串，吵的實在沒法專心的分析這前因後果。
人就是很賤！明明就嫌別人吵，自己無法專心思考。可是耳朵偏偏一直給湊過去，想聽聽別人到底在八卦什麼新鮮事。
：「Dalaku拿個撈了的打流馬Musu啊、診．．．是科憐的啦！拿些捻青人補將一氣，連Musu都干走，診．．．是！」
：「Maludasai兒是年前，窩門珠先的底，事Musu幫窩門掏灰賴的。仙在儂個彎解起晾，看他仙載補灰動．．．了啦。」
：「Sulemu．．．窩門演珠泯可憐啦！真虎，每又勇．．．啦！唉．．．」
    周文很認真、很用力的聽，才聽懂了原來三位原住民老頭聊的八卦，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大流氓Musu。這才明白原來前陣子有位得過諾貝爾獎的物理教授，提出一個時空扭曲的理論和實驗的結果，把小白鼠憑空送走。主要的幾個大要件是：「速度、氫氣、電磁、再加上巨大能量裂解空氣絕緣能力，就能造成時空扭曲」周文和這三位原住民老人聊了好一會兒，才完全相信這個理論和實驗是真的。那些呆坐在85度C店裡，心想不禁想著那些白老鼠都到那裡去了？而自己又到那兒去了？那Musu爸爸又到哪兒去了？
    周文四處打探，知道自己人還在臺灣，也道父親Musu肯年紀大了自認殺戮過多，雖然大都是原漢之間的宿仇，不過警方也一直沒逮到直接證據，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最後跟隨了真主耶穌基督的腳步，相信他、步上真理道路、救贖的道路．．．周文不斷的打探Musu的消息，不斷的發尋人啟事，就想儘快找到恐怕殘疾一生的父親．．．
那如擁有森藍眼瞳的狼．．．
※                 ※                 ※
周文在確實得知自己的身世和跨越時空的事實之後，他知道自己的幫派和所謂的少主只是一場很大的誤會。雖是是場大玩笑，但他還是感念Musu對他的養育之恩。
說到Musu爺爺，哦！應該說Musu父親吧？嗯．．．真的很難解釋。二十年前周文為了父親Musu被砍斷後腳筋強出頭，出事後被安排偷渡到大陸，計劃等事情平靜後再回來臺灣。結果回來臺灣的人就變成了周傑。照周傑的自述，周文是他父親，所以他應就是Musu的孫子。不過周文、周傑其實是同一個人。嗯．．．挺複雜地。但也還好啦！反正周文、周傑、都不是Musu的血統，怎麼複雜倒也都不致於亂了五倫、五常。
周傑見著養育自己的Musu算是爺爺吧！不忍心見到他晚景淒涼。由於幫派中英雄少年、利益糾葛、再也沒人像Musu爺爺一樣，講究兄弟的情義和道上的規矩。現在街頭混的小弟，那一個不是褲頭腰上塞把噴子，把老二弄的鼓鼓，好怕別人不知他有支大懶覺似的！
Musu爺爺說是幫中的創幫元老，其實爺爺早就被解了兵符，連唯一安身立命的那座教堂都被佔去，現在住在那兒像個打雜的老長工。Musu爺爺的眼神已經失去了Musu這名字的本意「露著森藍眼瞳的狼」周傑決定要讓這一位沒有血緣關係，卻有著養育之恩的Tunka族人有個最後悽身之所。他騙了Musu爺爺說，當年父親偷渡到大陸時，動用了爺爺準備給父親救急的佰萬人民幣，做了些生意，賺了不少錢。臨終時交待他一定要回臺灣，找到Musu爺爺讓他安享天年。
重新蓋一座完全屬於Musu爺爺的教堂計劃，就這麼樣的展開了。Musu年紀大了，東說了一點兒、西想到了一點兒、記性又不好、周傑又不會畫建築圖．．．最後爺倆兒協商的結果，就是在網路上找到了一位目前因國家藝術中心工程來臺的義大利籍建築師，請他兼個差，幫他們畫出Musu爺爺心中所建構滿意的基督世界。
雖說是滿意，Musu爺爺仍然是不滿意。因為他認為沒有見著耶穌基督。雖然教堂設計的非常的莊嚴神聖，但周傑順了老人家的意，只好再找設計師來補足Musu爺爺口中說的沒看見的耶穌基督。
Musu爺爺說基督要很大很大，而且要用石頭雕成，因為石頭是大地之母，是千百萬年的見證。就是Musu爺爺的這般堅持，白俄羅斯籍的伊凡三世才隻身的來到臺灣，這英文、俄文、中文加臺語，攪和了好大半個月，才將這沒看見的耶穌基督像設計圖給訂了稿。
設計圖訂了稿，沒擇日就直接開工了，周傑為了能讓Musu爺爺徹底的離開幫派，要求建商先塔建一間組合屋，能讓Musu和周傑自己有個地方住。這組合屋組合真簡單，像小孩兒玩積木。搭房子、接水、接電、總共才兩天，第三天Musu他們爺兒倆就歡歡喜喜的入厝。
倆人在當天晚上還開了瓶蔣介石的大麴，爺兒倆開開心心的吃菜、喝酒、配當年爺爺的驍勇。老實說周傑和Musu倆人喝掉一瓶蔣介石大麴都已經差不多要昇天了，Musu對著自己認為是孫子的周傑說了許多許多的往事，有些事是周文逃亡大陸前的事，有些是之後的。說實在，周傑在得知幫少主是個天大誤會之後，對於Musu爺爺黑幫企業化的理想再也沒興趣，一心只想帶走年邁、曾經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唯一親人離開黑幫。究竟不管周文或周傑遺傳到的基因，都是秀氣文人，而不是鬥狠的流氓。
（特別聲明：說書的無意挑起文人或流氓孰好孰壞，或者那種人入流，那種人不入流的爭議。文人不見得就入流，像我們的部長杜先生就不入流。因為他沒有文人應有的風骨，沒有風骨的文人不配稱文人，只能勉強算書生。百無一處是書生，那怕學問再高。唉、罄竹難書呀！至於大流氓．．．信介仙仔夠大條了吧！當年膽敢揭竿起義，命都不要、堅持要做對的事。這流氓就夠入流，受人景仰。至於我這說書的．．．不過是說說書嘛！不必太講究，看看就好。）
雖然周傑醉了六分，也不太有興趣想聽那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過Musu爺爺說了件斷刃的事，還秀了斷刃給他看，這件事倒是在周傑心裡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Musu和孫子周傑歡喜的入新厝團聚，兩人吃著、喝著。這男人喝酒的事呀！舉世皆準，「三罐買、兩罐喝、一罐打玩。」至於三罐以下的則不算喝酒。倆人都六分醉，Musu爺爺看到長這麼大的孫子說到興頭。
：「阿傑啊！去把爺爺的牧師服拿過來。」
    周傑拿了爺爺沈甸甸的牧師服，Musu東翻西翻．．．其實是自己喝醉酒忘了放那兒。周傑在牧師服口袋一撈：「爺爺是這個嗎？」Musu一看，是自己用了很多年的聖經。
    那是一本用得很舊的聖經，原來應該是精裝黑色的封皮，用久了褪成了很深、很深的墨綠色。而書皮角落，小部份磨破皮的角落，則露出原本紙張的灰卡其色。書皮上燙了大大的金字「HOLLY BIBLE」和下面一排小小的金字「INV」，厚厚的一大本。整本書還用約一小指寬幅的牛皮條繞了兩圈再打上平結，將書綁起來，感覺像書裡有什麼東西會掉出來的樣子。Musu解開了牛皮繩，沒打開直接把經書交給周傑。周傑接過手，翻開印有HOLLY BIBLE這一面的封皮一看．．．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最頂上一行寫著『Creation』周傑看的懂英文知道是舊約的創世紀篇那是講上帝創造世界萬物和眾生的故事。周傑不瞭解Musu爺爺的用意，疑惑的翻看著經書，翻著翻著周傑才覺得書皮怎麼這麼重？他回過頭再仔細看看書皮．．．也比較厚，嗯，這兒應該是有個夾層，周傑檯頭看看爺爺，Musu只用兩罐喝，六分醉的眼回應，周傑仔細的去撥那封面．．．哇、是把刀呢！是斷掉的刀！
：「是啊，就是這把斷刃讓我斷了腳筋。」
    Musu爺爺開始說起這故事．．．
※                 ※                 ※
Musu爺爺過世了，工地也因此而停了下來。其實在Musu爺爺每天親力親為的監工下，這教堂可以說已經完成八成了。包含內部的裝璜、水電、空調．．．和作禮拜用的傢俱、椅子什麼．．．都已經就緒，只剩下正面這一座超級耶穌基督雕像，仍然圍著鷹架和帆布。雕像完成到粗胚階段，剩下打磨、拋光的細工。說只剩打磨、拋光真要施工沒個三、兩年可做不起來。打磨拋光從八十番磨到六千番可以發亮的層級，沒個二十道手續？哼！可偷機不得。
Musu過世了，這未完的工程便一直懸在那兒。工頭阿榮師仔對於自己的監督不周，間接殺了老董樹長，心裡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
辦完Musu的喪事，阿榮師主動向周董仔提出願意無條件、義務的去完成老董樹長的遺願。而且這遺願完成後，將會是歷史記上一筆的鉅作，可預見這座教堂將成為全球文化遺產。
說穿了，阿榮師仔心裡雖然對於老董樹長的死極度自責，期望能用無償的方式來雕這耶穌基督。藉著每天用手親撫耶穌基督的機會，為自己的罪行救贖，希望赦免自己的業障。不過心的另一邊，卻是想著歷史留名，石雕大家阿榮師仔完成最困難、最莊嚴、最巨大的耶穌基督雕像。這將會讓阿榮師仔和這一位耶穌基督與歷史齊名，這對於阿榮師仔個人和其子孫世代是何等的榮幸與榮耀。因為這榮耀來自天上的父、天上的母、天上的耶穌基督及聖靈。將來過路來往的人們見著這雕像，莫不合掌合十悄聲的說：「奉主耶穌基督之名，感謝前人的無私奉獻及全心全意的見證。阿門。」
：「阿榮師仔，事情都過去了，錯也不全在你。我爺爺進工地沒戴安全帽，本身就是個最大錯誤，不能全怪你。」
：「．．．．．．」
：「阿榮師仔，我爺爺生前見到的耶穌基督就是到這模樣，這也是他每天監工，要你們照他意思，修修改改，成就他自己滿意的基督世界。」
：「．．．．．．」
：「現在他走了，成了Tunka族最後一位祖靈。哪天月圓、野牛祭、Tunka祖靈逐月而來，見到了爺爺不相識的基督．．．阿榮師仔，你教祖靈逐月狂奔，情何以堪！」
：「．．．．．．」
：「阿榮師仔，你若真發心、發願，就把帆布、鷹架拆了，讓基督早日見天，虔心向主這也算功德了。至於有關刑法的現實面，相信你誠心祈求，基督一定會赦免你的。」
    工程後續的事就以這樣不完美的最好方法做了收尾。拆了帆布、鷹架、整理清潔了主體和環境之後，灰璞璞的耶穌基督從此和世間無知的人類們見了面。
    周傑接下了爺爺滿意的基督世界，自己也成為了牧師，開始幫助社區的人們和街上遊民，也開始作禮拜。
周傑站在講臺上，臺下全是那為了佈施的糧和銀錢而來的街頭遊民，或坐、或躺。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髒、都臭、沒人傾聽牧師說什麼！在意的是禮拜之後的佈施糧和錢。
：「今天我要為大家說以賽亞書第九章的故事『在黑暗中行走的百姓看見了一道皓光，光輝已射在那寄居在漆黑之地的人們身上。你加強了他們的快樂，擴大了他們的歡喜；他們在你面前歡樂，有如人收割時的歡樂，又如分贓時的愉快；因為你折斷了他們所負的重軛、他們肩上的橫木，以及壓迫他們者的短棍，有如在米德楊那天一樣；因為戰士所穿發響的軍靴，和染滿血跡的戰袍，都要被焚毀，作為火燄的燃料。因為有一個嬰孩為我們誕生了，有一個兒子賜給了我們；他肩上擔負著王權，他的名子要稱為神奇的謀士、強有力的天主、永遠之父、和平之王。他的王權是偉大的，達味的禦座和他王國的平安是無限的，他將以正義與公平對王國加以鞏固與保持，從今時直到永遠：萬軍上主的熱誠必要完成這事。』．．．先知以賽亞透過聖靈傳達耶和華的訊息，預知了未來、預知了父之子將會來到世間．．．主是道路、亦是永生，真主即將到來墜入世間輪迴，用衪幻化成的血肉之軀救贖各位、洗淨各位身上的一切不潔、一切罪業．．．」
※                 ※                 ※
阿榮師仔開始調遣做粗活的工人，依周董仔的意思拆鷹架帆布，讓耶穌基督早日以他粗糙、拙樸、似真、似迷幻的面目，早日見天上的父和母。
鷹架拆的很快，吊車和工人配合的很好，一早上工，接近傍晚，工人已經開始在收拾工作環境了。阿榮師仔自己一個人，從教堂裡的樓梯一直往上走到頂樓平臺，就是基督的下巴大約位置。阿榮師仔輕輕的撫著基督粗糙的皮膚，那皮膚除了粗糙，還有純手工的尖鑿雕刻時打滑的白色刻痕線條，阿榮師仔撫著基督歪斜的脖子。
：「渣玆啵！呼叫呼叫！阿榮師仔你在那裡？．．．渣！」
：「渣！我在厝頂．．．渣！」
：「渣！阿榮師仔，莫再留戀啦！老董樹長都轉去了，我知大家都莫甘嘛！無法度啊。少年董仔攏啊呢交待呀，好啦、下來啦！我帶你去摸奶改手氣啦．．．渣」
：「渣！你先把工地收拾款款好，早點回去吃飯，不妥歸日跩酒家，卡多嘛敗壞去！．．．渣！」
：「渣！好啦好啦，無我先走啦！你自己要細意不妥跌倒．．．渣！」
：「．．．．．．」
    阿榮師仔在基督的頸邊看著地上工人們收拾好工地，吊車、卡車都開走了，天也慢慢的黑了。阿榮師仔撫著基督的頸，檯頭看著基督的後腦淩亂的頭髮和刺桂冠．．．那都是經過阿榮師仔一鑿一鑿慢慢的修才能有這麼精緻的線條。阿榮師仔抓著基督的頭髮，才一跳便爬到基督的頭頂，周圍則都是刺桂冠，阿榮師仔就站在刺桂冠圍起來的圈圈頭頂上。
阿榮師仔站的天高、風很野沒個方向、該是屬地形風吧！阿榮師仔心裡想著這兩三年和耶穌朝日相處，想不到今天會是這款的分離？阿榮師仔想起當初時老董樹長選這顆印度紅大花原石時，阿榮師仔心裡是幹到破嘴！不過，老董樹長告訴他，石頭硬才能千萬年不化，用紅石是，好天時白樸、下雨時耶穌基督就會顯聖磧，替世人做見證。阿榮師仔回想起往事，見識了老董樹長的決心摻堅持。站在刺桂冠中，站在同天高的耶穌頭殼頂，阿榮師仔突然間瞭解了一切．．．
阿榮師仔躺在耶穌的十字架腳底下，雙臂開開、頭歪歪、微微曲身、兩腳併在一起、膝關節彎著，看來阿榮師仔躺在地上是學那基督受難時的姿勢。滿地的鮮紅是工人用水洗過印度紅岩板，透出原本鮮紅的本色。阿榮師仔安詳的閉著眼，躺在岩板上享受重見天日的基督眷顧，及沒有敲敲打打吵雜聲音的寧靜。阿榮師仔的身軀躺在岩板構築成的十字縫上，視線的幻覺像懸托在離地七寸．．．阿榮師仔站在刺桂冠圍成的圈圈中，站在同天高的耶穌頭殼頂，阿榮師仔突然間暸解了所有的事情！
他看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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