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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美麗回憶的音樂盒
作者: 羅莎 日期: 2013.02.13  天氣:  心情:
  她,從來不過任何節日.......應該說選擇在白色巨塔裡工作起就沒有過節的權利,濟世救人何等神聖?豈可隨著世間俗事而波瀾起伏,雖然不是醫師,卻是維持巨塔運作不起眼但也重要的小小螺絲釘,輪值、排休、緊急卡班......甚麼國定假日、周休二日基本上與己無關,沒甚麼不平衡習慣就好,總要有人工作好讓大多數的人安心休息,這不過是最基本的社會分工而已。

  那年,正值青春年華,追求者不乏,她選擇了父親中意的對象交往,他木訥了點但也用心,兩人的時間作息雖不搭從不忘噓寒問暖表示關心,感情平淡中進行一切順利,如果沒錯,對的時間、對的人必然託付終身。

  沒有戀人不談戀愛誰會去在意情人節如何是否,講白了,無非讓商人利用行銷海削消費者的日子罷了,看看行事曆二月十四日依然上班,她處之泰然,不讓無謂的假期症候群影響責任感,她做不來同事小君那樣噘嘴對著電話筒要求男友送花、送禮物、吃大餐。

  他問她想要甚麼禮物,她說都不缺也不要花和禮物,因為情人節當天沒放假吃大餐亦可省下,他撓撓頭只說了聲:

  「喔!」

  「真是豬腦袋!」她心裡暗暗罵著,要送甚麼自己決定就好,還來問女生!禮物能用討的呀?

  她知道不能去問他為什麼喜歡她?這肯定讓他辭窮且困窘,好一點,也許只會得到「喜歡就是喜歡啊!」如此等於沒回答的答案,不擅長製造浪漫個性使然無法怪他,耿直應該不是缺點,得到的就是個踏實的生活格調,人性一體兩面,多往好處著眼便容易知足。

  情人節當天異常忙碌,連著小夜班結束已經晚間十點鐘,她忽然感到飢餓莫名,對了,晚餐沒吃!還來不及思考上哪兒覓食,他便自轉角處走來迎向她,用很靦腆的表情說著:

  「情人節快樂!」

  「嗯.....我現在不需要情人,只要廚師!」

  「怎麼了?」

  「因為我餓了!」

  臨時找不到餐館解飢他顯得有點慌,只剩下便利商店燈光盈亮。

  「先在這裡解決吧!等妳休假的時候再補妳大餐,好嗎?」

  「主菜:泡麵、飲料:綠茶,甜點呢?」

  「布丁OK?」

  在他看似深情的目光下滿足地吃著一份速食情人節消夜,窗外已經是接近深夜趨於寧靜的街景,車燈光芒零星也是一番獨特的浪漫,她對著他笑了笑想說聲謝謝,他卻連忙遞上一只紙袋。

  「喔!有情人節禮物送妳!」

  「哇!好感動喔!」

  她像個小女孩一般歡喜拆禮,包裝下是個經過精工雕琢的木質音樂盒,上了發條、打開盒蓋,不是印象中的芭蕾舞者,而是兩隻彩蝶隨著Love story音樂圍繞飛舞。

  幾年後她成為他的妻,生活是標準嚴格的磨合與修練,一些瑣瑣碎碎的煩惱累積成無謂卻足夠讓兩人大大爭吵的理由,在某次的不可開交之後,她發現幼子背著兩人蹲踞在牆角專心把玩某個箱盒,走近一看,是婚前他送的那只音樂盒,孩子正巧轉動了發條,掀了盒蓋,Love story的音符傳送入耳。

  那段被遺忘單純而美麗記憶的情景再次重映,她突然悲從中來,不知為何人生會如此亂了套,幼子稚嫩地抱著她說「媽媽!乖乖,不哭!」她趕緊擦乾眼淚哄著孩子說沒事,他則深深嘆了口氣撿起音樂盒歸回五斗櫃上。

  「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沒有繼續針鋒相對靜靜地替孩子穿好鞋襪相偕出門,經過便利商店時孩子喊餓了,才發現大人只顧著爭執卻忘記孩子未進食。

  他幫孩子買了鮮奶、麵包,給她一碗泡麵和綠茶,自己只有默默看著妻兒吃著快接近消夜的晚餐,想起那個曾經有對會笑的眼睛的女友,愛他的方式是認份且依循沒有額外蠻橫和無理,如今.......,她突然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說:

  「謝謝!」

  「謝什麼?我又沒送妳禮物!」

  「有!那個音樂盒的回憶,還有寶貝兒子。」

  「喔!沒事我們就回家吧!」

  星稀月明,三人手牽著手曳著長長的身影平靜地走在歸途上。


Rosa 2013/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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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02-14 23:54
他, 63歲,台中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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