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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梵谷
作者: 蘆葦 日期: 2015.02.09  天氣:  心情:
梵谷(Vincent Van Gogh)生於1853年,卒於1890年,享年37歲。梵谷其人,生前寂寞。梵谷其畫,死後揚名。


美國民歌手大衛、麥克林(David Michelin)在看過梵谷的作品後,因深受感動而創作了文生(Vincent)一曲,用以追憶梵谷。雖然梵谷的伯叔長輩擁有歐洲絕大多數的畫店,然而卻因梵谷個性倔強,得罪了他們,使得梵谷的作品,無法在他生前成名,真是一大遺憾。若是梵谷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也許他在死前就能成名。這一切應驗了一句話:『個性決定命運』。但是也可能因為他個性的轉變,反而就無法成就那麼多的曠世巨作了。


梵谷自二十七歲開始學畫畫,至三十七歲舉槍自殺,只畫了十年。然而畢卡索(Pablo Picasso),自十五歲開始學畫畫,直到九十二歲止,一共畫了七十五年,不但揚名立萬,而且名利雙收,與梵谷不幸的人生,形成強烈的對比。


梵谷的畫風可分成三個時期:


1.『荷蘭時期』〈1880~1886年〉:
是以巴比松(The Barbizon School) 畫派為主,代表人物如 米勒(Jean-Francois Millet)、盧梭(Henri Rousseau)等等..。其代表作為『食薯者』。


2.『巴黎時期』〈1886~1888年〉:
是以印象派為主, 著重色彩、線條、 構圖。


3.『全盛時期』〈 1888~1890年〉:
是他的畫作最有靈性,恍如有神 魔附身一般。畫松如綠燄,畫麥如黃濤,畫星空如一叢叢燃燒的 菊花。


梵谷一生,大智若愚,拙於言辭,卻勤於寫信。個性有如長不大的孩子,脾氣不好,對事情固執,卻又不能堅持到底,陰鬱而易怒。常常被視為怪胎及瘋狂之人。 梵谷初戀的對象是愛修拉(Eugenie Ursula),但是她已有未婚夫,梵谷因而被愛修拉斷然拒絕了。但是梵谷心中的愛苗己生,無法接受失戀的打擊,即使是巳經離開了愛修拉的家,但是梵谷為了要再與她見面,曾經多次孤獨地走了二天一夜的路,到她家門外偷看她,可見梵谷對愛情的執著。 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說:『情人、詩人、狂人,都是一家人』。用來形容梵谷的一生,真是貼切。


戴拉克魯瓦(Eugene Delacroix),是十九世紀法國浪漫畫派大師,梵谷一生受其言行的影響極深。梵谷初習畫作時,解剖學全部錯誤,比例不倫不類,手法光怪陸離,可是畫的人物就是非常傳神。梵谷發現最平易的藝術品,在細節的取捨上,往往卻是最嚴謹、最難臨摹的。梵谷初習畫作,曾經帶了『卵形爐邊的礦婦』以及『撿拾廢煤的老嫗』二幅畫作,到住在離布魯塞爾(Brussels)約80公里的好友皮德森(Pastor Pietersen)牧師家中去請益。因為梵谷沒有多餘的錢,所以梵谷用步行方式,走了大約三天才到達目的地。此時他己是鞋破腳痛、全身污穢。由此可知梵谷對於藝術的狂癡,非常人能及的。


另一位畫家布瑞東(Jules Breton),住在170公里外的庫里頁(Pas-de-calais),他的作品也是梵谷所欽佩的。梵谷曾經為了要向布瑞東請益,多次坐上火車,直坐到錢已用完,沒錢坐車時,只好用步行方式,然後連走五天、晚上睡在乾草堆上,吃的是沿途用畫稿向人換來的麵包。等他到達目的地以後,望見布瑞東新蓋的紅磚畫室,既精緻又宏大時,他的勇氣頓時地消失了。可見得梵谷當時雖有為藝術吃苦耐勞的精神,卻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梵谷回到艾田(Etten)老家之後,仍然執著於畫畫,可是往往因為不滿意,隔日又將作品撕掉。梵谷的父親對於自己的兒子捨棄牧師的工作,而去做畫畫的工作其實是相當反對的,梵谷的父親西奧、多勒斯(Theodorus Van Gogh)對他說:『一個藝術家的作品不是好就是壞,如果作品是壞的,他就不算是藝術家。一開始他自己就應該覺悟,不應該浪費一生的時間和精力』。 梵谷認為畫家要畫出人生,不但要懂解剖學,還要畫出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和看法。因為若是除了畫技之外,其它卻是一無所知的人,一定只會是一個十分膚淺的畫匠。


梵谷曾經多次因為弟弟西奧寄來的生活費巳經用完了,一連三天沒吃一口東西,這時他回想起在礦區當牧師的日子,他自問:『難道我要終身挨餓嗎?』梵谷曾經一連五天身上沒有一分錢,只能夠靠喝水維生。於是梵谷去找戴士提格(Tersteeg)借錢〈戴士提格是一位忙碌的大畫商〉,他看著自己的穿著---污泥的皮靴其中有一隻後跟已經脫落,褲子滿是補丁,外套小一號,頭上戴著一頂古怪的小帽子。這時,他才警覺到他與普拉茲廣場(Square Plaze)之間的階級距離太大了。當他鼓起勇氣走到戴士提格的家,戴士提格說:『你的畫依然彆扭外行,不是一個畫家,因為你起步太晚了。你認為我借你十盾錢是恩惠,可是我相信不借給你也許是更大的恩惠。』雖然如此,戴士提格還是借了一點錢給梵谷。某日戴士提格造訪梵谷,說起還錢之事,質問他為何未親自奉還?梵谷答稱:『因為路遠。』,戴士提格說:『 當你要借錢的時候怎麼就不嫌路長呢?像你這樣沒有禮貌的人,真使人對你反感!』


梵谷也曾經向魏森布魯奇(Jan Hendrick Weissen Bruch)借錢,他說:『餓肚子對你是一種奇遇,它使你受苦,你越受苦就越該感激,因為第一流的畫家就是用這種材料做成的。藝術家要靠痛苦才能發達,窮困能毀滅弱者,但是無法毀滅強者。在暢所欲言之前,無論上帝或魔鬼,都毀滅不了的藝術家,才是屬於人間的藝術家。只有痛苦才是永無止境的督促,我現在借錢給你就等於剝奪你名垂千古的機會,現在快去施粥站喝一碗免費的肉湯吧。』於是梵谷只好悻悻然的離開了。


有一次魏森布魯奇到梵谷的畫室,看著梵谷、克麗絲汀(Clasina Maria Hoornik)以及小孩三人,又望望搖籃上方冉伯讓(Rembrandt)的作品,魏森布魯奇說:『可以幫你們畫一幅神聖之家(The Holy Family)了。』梵谷檯起頭看見他們三人在鏡子中的影像,看見了自己在魏森布魯奇眼中的景象是一幅私生子、娼妓以及慈善販子的全家福照片。此時梵谷心中的痛,是可以想見的。


後來魏森布魯奇來看梵谷,要求買畫,計有『拆散貨攤的星期一市場』、『一群人等候在施粥站前』、『瘋人院中的三老人』、『斯開文寧根的一隻起錨的漁舟』以及梵谷冒著陣雨在沙丘泥寧上畫的作品。五張畫作,共計25法郎,這是梵谷第一次賣出的畫作。也是他有生之年的最後一次。


梵谷是一個色彩畫家,當他看到一種色彩時會立刻分析它,那一片灰綠色應該是黃中調黑,幾乎是不帶藍色。無論人體或是風景,他要表現的不是感傷的哀愁而是嚴肅的憂鬱,他要深入事物,讓人覺得他的作品是有深度、真感情的流露。


畫家朋友塞尚(Paul Cezanne)告訴梵谷說:『去普羅旺斯(Provence)吧,那兒的陽光比世界任何地方都暖和而清爽,你可以在那兒見到前所未有的光和鮮艷的色彩,我準備在那兒渡過餘生。』另一位畫家朋友羅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 Lautrec)說:『你應該看看阿羅(Arles)的女人,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們還保有希臘祖先那種清秀而纖巧的面容,再加上征服她們的羅馬人那種結實健壯的身材,那裡很安靜、暑氣乾爽、色彩鮮麗,全歐洲只有這個地方能感覺到純粹日本式的清朗。』


當梵谷來到阿羅(Arles),看到天空藍得如此強烈、藍得如此硬朗,他腳下這片綠田可謂綠色之精,燃燒的檸檬黃陽光,血紅色的土地, 蒙馬茹(Montmartre)山頭那朵白得奪目的孤雲,永遠是一片鮮紅玫瑰的果園,這種種的色彩令人難以置信。沿著尼羅河下行一公里,他找到一座吊橋,襯著蔚藍的天空,此時恰有一輛小馬車經過----河水藍如井水,橙黃色的河岸上綴滿綠草,一群穿著粗布外套戴著彩色小帽的洗衣婦,正在一棵樹蔭下搗著白色汙衣。梵谷架起畫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便閉上了眼睛,試圖捕捉這瞬間繽紛的色彩。此刻,秀拉(George Seurat)那一套點畫科學的老話、高更(Paul Gauguin)那一套原始裝飾手法的宏論、塞尚的立體表面下的形狀、羅特列克多彩的線條和忿恨的線條,這一切都離他而去,只剩下梵谷自己。


每天,梵谷黎明前即起床穿好衣服,跋涉好幾公里,或沿河而下或深入鄉間,去尋找使他動心的地點,有時他在曙色初破時開始工作到中午已經畫成。他堅信畫一張傑作,並不比找一顆鑽石或珍珠來得容易,他不滿意自己和目前的成績,可是他總是認為最後一定會進步,他只是一座機器每天早晨把顏料和液體倒進去,到晚上便倒出一張完成的油畫。成名的雄心他已經放棄,他作畫是因為他不得不如此,因為繪畫使他內心不致於過份痛苦,因為它能把他心靈的苦悶發洩出來。梵谷必須看到他的作品,鑲在自己釘做的木框裡,才會稱心如意。他向雜貨店買來平常的木條,削成自己需要的尺寸,然後塗上能陪襯自己作品的顏色,他自己調顏料、自己造支架、上石膏,自畫作品、自做畫框、自漆畫框。


梵谷一生的生活非常辛苦,因為生活費在星期四就已用盡,而弟弟西奧(Theodore Van Gogh)的來信和內附的五十法郎,要到星期一中午才能寄到。在這四天當中,他就靠二十三杯咖啡和麵包店賒來的一塊麵包過活。他開始對自己的作品產生反感,他覺得他的畫不配弟弟西奧給他的愛護,他想要賺回自己用掉的錢來還給弟弟。


梵谷對自己的畫室---黃屋,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這也是他根植於普羅旺斯泥土中唯一的東西。然而梵谷逐漸開始不敢睡在那屋裡,因為他的失眠,即使用樟腦也無法克服。雷大夫(Dr. Felix Rey)給了他溴化碘,用來根除一直使他駭恐難忍的幻覺。(梵谷可能己經得了精神分裂症)。


梵谷明白要達到籠罩著他那些阿羅(Arles)的作品的激揚的黃色情,他必須坐立不安必須緊張、必須激動得顫抖敏感得縱情、神經給逼得毛躁,如果他容許自己陷入那種境界,他就能畫得像以前那麼光彩動人,然而這條路卻走向毀滅。梵谷因羊癲瘋,在黃屋割去自己的左耳。向飯店說有人在餐點裡下毒,造成阿羅(Arles)居民對他反感及排斥。 梵谷因羊癲瘋來到聖瑞米(Saint-Remy)療養院,他問大夫為何他會割掉自己的耳朵呢? 醫生說:『因為病人的聽覺神經變得極端的敏感,他以為只要割除了外耳,就能消滅自己的幻覺了。』 聖瑞米療養院附近的柏樹,佔據了他的思想,他想好好表現這些樹,像他畫向日葵一般。有一天他聽到療養院的修女們在討論他的作品,她們不明白究竟他是因為發瘋而作畫,還是因為作畫而發瘋。

後來,西奧給他的信寫道:『親愛的文生終於實現了,你的一張油畫已經以四百法郎賣出去了,那幅紅葡萄園,去年你在阿羅(Arles)畫的那張,買主是安那波克(Anna Bock) ,荷蘭那位畫家的妹妹。』(這可能是西奧為了梵谷而說的善意謊言)。


此時的梵谷因病魔糾纏,對繪畫的樂趣早已消失,他因習慣而作畫,因為再也沒有別的事好做了。他那十年用苦工作畫的習慣,催促著他向前邁進,往日大自然使他震顫而激動的美景如今他卻無動於衷,整個六月間他只畫了五幅油畫。他有說不出的疲倦,之所以支撐他畫下去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覺得應該為西奧收回那許多年來對他的投資,忽然想起西奧的屋裡已經塞滿了十輩子也賣不完的作品時,一股輕微的胃酸即自他胃底湧起,他不禁厭憎地將畫架推開,他知道三個月發作一次的羊癲瘋發作週期將近,下一次的發作期應在七月。他試著作畫可是已無助益,他已經把自己想畫的一切都畫過了。他已暢所欲言了,大千世界再也激不起他的創造狂熱,他知道自己最精通的一部份已經死了。他想:『我所以能夠挨過這麼多年的痛苦,完全是因為我不得不畫,不得不將心中燃燒的東西畫出來,現在再也沒有燃燒的東西了。』


在離開這塵世以前他想要向他們告別,告別一切曾經幫他塑造自己生命的朋友。以輕蔑的態度使他猙脫刻板生活成為浪子的愛修拉、使他相信他終會有所表現,而將使他不虛此生的孟德達科斯塔(Dr. Mendes da Costa)、用不,決不,決不,潑著酸液寫在他靈魂上的凱依傅斯(Cornelia Adriana Vos Stricker),不因文生簡陋的衣著和村野的舉止而稍減仁慈的皮德森牧師、儘量給他慈愛的母親和父親、命運認為宜於賜給他的唯一妻子克麗斯汀、曾經做過他幾個星期的老師莫夫(Anton Mauve)、他最初的畫友魏森布魯奇和德波克以及他在巴黎的一切畫友,再次被關入瘋人院的羅特列克、在不列塔尼做乞丐的高更、在巴士底獄附近漏室快發霉的盧梭、在愛克斯一座山頂上嫉俗遁世的塞尚、使他看到世上單純靈魂的智慧的老唐基(Pere Tanguy)和魯蘭(Joseph Roulin)、以他需要的親善對待他的娜莎和雷大夫、世界上認為他是大畫家的只有二人---奧里葉和嘉舍大夫(Dr. Paul-Ferdinand Gachet)、最後還有他的好弟弟西奧那永遠愛他,世界上最好、最可愛的兄弟。


最後他仰面朝向太陽,用槍抵住自己的胸部,他拉動板機。他砰然倒地,把面孔埋在那豐盛而熱辣的沃土田中。嘉舍大夫選了他們倆人第一天駐足俯視的瓦斯河附近的墓園,讓可愛的翠谷做為梵谷最後的安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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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5-02-10 15:20
她, 57歲,新竹市,製造/供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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