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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虞美人
作者: 藍色的星空 日期: 2013.02.23  天氣:  心情:

大宋汴京皇宮,後主李煜,倚在窗邊看著窗外,一會兒低下頭,看著城下值勤換班的侍衛們,精神抖擻的筆直站立,一會兒抬頭看著天空,黑夜的朦朧明月,卻顯的刺眼,後主眼睛微瞇,低下頭,輕聲嘆息,拿起酒樽小酌一口。
他過去的大臣,或站或坐,看著後主,不發一語,搓著手,捏著衣角,不知在思索什麼,或只是單純的呆著。
旁邊幾名樂手彈著古箏,舞姬跳著輕盈曼妙的舞蹈,雖有典雅音樂相陪,卻使周遭氣氛顯得更凝重悲涼。
 
亡國的皇帝與大臣,聚集在皇宮中,喝著酒欣賞他鄉夜景,聽音樂、賞跳舞做做樂子,看似快樂無憂,不再為國家社稷大事操煩,不需再為敵國是否侵略我們而煩惱,每天過著喝酒、畫畫,興致一來,偶爾寫首詩,看似快樂的生活,但怎心中,反而覺得淒涼呢?這份令人無力的淒涼,是從何而來?
 
「百花盛開的春季,爭奇鬥豔好不漂亮;月圓的秋夜,月光皎潔晶瑩,都是吟詩作對的好時光!而這些美好的時間,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後主望著遠方呢喃著,不知是問臣子的話語,還是問自己。
臣子們面面相覷,心中想道:我們不是被囚禁在滅了我國的敵國皇宮中嗎?怎麼提起了過去那一些美好的時光呢?後主……你想說的是什麼?
那段時光,早已……不復存在,不是嗎?
 
「後主……」一個臣子站了出來,拱手對後主說道,「如今……」
後主擺擺手,示意著什麼也別說,臣子垂手,退回他的位置,周遭氣氛,頓時回到原本一言不語的沉重,臣子們不免胡亂思索猜測,後主如今,想表達些什麼呢?
窗外,一陣風吹了進來,吹的每個人的帽帶、衣服不斷霹啪作響,燭火輕飄微晃,盪的忽明忽滅,卻吹不掉壓在心中的沉重。
「風……是東風阿……」後主閉上眼,感受那東風吹拂在臉上,想那過去,在金陵的皇宮,在小樓中,或許是和妻妾、或許是大臣,一同飲酒作樂,歌舞昇平的日子,那段快樂的時光,卻是今日內心最深沉的悲痛。
他閉著眼,沉浸過往回憶,眼角不自覺流下一滴淚,滴落在桌。
離他近些的臣子們,看到了這麼一滴淚,低下頭,抿著嘴唇。
 
「後主……」
後主又擺擺手,再次示意他們,什麼……也別說。
也對在彈古箏和跳舞的歌姬,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又要人拿了紙筆,大臣幫他釀著墨,筆輕沾如液的濃稠墨汁,一氣呵成,在白色的宣紙傾洩染上,糾纏身心的悲苦之情,與那徘徊不去的過往釀成。
後主擱下筆,看著暗黑的未乾字跡,眼露傷痛嘆息,看著那窗外,固做釋懷,持續忘著,令人傷情的夜景。
他沒有料到,今晚即興之辭,將為日後的殺機……
 
風還是不斷地吹著,但心中的沉痛壓著那一闕,怎麼吹也吹不走。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藍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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