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放開
喝了兩大杯七十一的Cafe Latte但卻沒把我灌醉,果然流行歌的歌都是豪小的。「每一天睜開眼看你和陽光都在,那就是我要的未來。」剛下大夜班好痛苦啊,聽著mp3等閉眼,未來管他的,現在的陽光我就搞不定,快化為血水啦!夏天早上真的是很悶熱,我和我大學同學阿KEN現在租一層在信義區的房子,弓身穴居過著沒有冷氣只有電扇的非人哉生活。
阿KEN是我唸政大帶把的好兄弟麻吉。一起蹺課一起上碎心涼亭喝酒一起去跟教授求情,死忠兼換帖的好朋友,最近他數完饅頭了,就找我一起租房子。正好租約也滿了,我就跟舊房東退掉原本的獨居房換租了一坪32坪有雙陽台、一套半衛浴的一整層房子。現在他也是我同事,因為他從老兵變成本公司的菜鳥,這公司是我介紹他先混一陣子的,反正金融業的小職員就是這麼一個餓不死也肥不了的工作。我可以算是他在這間公司的學長兼皮條。對了,你們一定會問:「什麼是碎什麼心什麼涼亭,這是什麼鬼?」。總之這是個在指南宮附近一個很臭的地方就是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阿KEN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驅車上去罷了。
某一天早上,正當我期待要下班了,心裡哼著信樂團的「天亮以後說分手」,只不過我把它改成「天亮以後說下班」。嘟~~~~~~電話進線了,不,原來是手機在叫,用惺忪的睡眼看到螢幕上寫著「秀芬」兩個字。沒錯,就是那個在菜市場喊一聲應該會有很多阿嬤回頭,比國民便當還要平民化的名字。不過現在可不是說笑的時候,我聽到電話那一頭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啜泣。喔,拜託不要,我這輩子最怕女人哭了,別來這一套。她說她在我們公司樓下,幸好那時候我還沒休,於是我就跟組長還有另一位同事說一聲我要OUT出來休息半小時了,匆匆忙忙劈哩啪啦的從電梯上滾了下來。哇,我怕到一幅比達文西的蒙娜莉莎的微笑更令人呆立的景象。她抱著一隻大的泰迪熊,臉上泛著兩行未乾的淚,看了上帝也會哭泣的站在自動化服務區前面。跟她打了聲招呼後,她就直接埋頭痛哭了,我肩膀不夠寬,只好借他胸膛讓她的眼淚和鼻涕沾滿我昨天晚上才剛送洗拿回來的襯衫。
這樣站著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於是我提議在旁邊的早餐店吃個東西吃飽了再來哭也不遲。她的食量很大,可以吃一頭大象的感覺,點了一個漢堡蛋、總匯三明治、鮪魚蛋餅、鐵板麵和中杯綠豆沙,我因為吃過宵夜了,所以只點了一杯小冰紅。看著這幅光景,我總不能用很爛的今天天氣很好這種爛開場白吧,於是我說了一句:「妳怎麼了?妳今天胃口好好喔。」這句我自認為不錯了,至少比呷霸沒呀袂睏的問候語還好吧!這時候令我詫異的不是她已經吃了那麼多東西,而是她回答:「我還有點餓...」天啊,這不是星爺電影裡九品芝麻官才會出現的橋段,為什麼在現實生活中我聽到了。雖然想噗哧一笑,但我覺得這種非常時期像是七七事變日本鬼子打我們中國,蔣委員長發表最後關頭演說一樣嚴肅,而且我看到放在另一個椅子上的泰迪熊應該是他們剛「分完財產」吧!於是立刻正容道:「跟耀偉怎麼了嗎?」她應聲道「小蔡。」沒錯,我姓蔡,不過我不是那個很會寫小說的痞子蔡,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姓,國泰、富邦集團的董事長姓蔡,長青股王聯發科的董事長也姓蔡,發明紙的沒有小雞雞的也姓蔡,不過他們都跟我沒有關係。不過改天我真的得去蔡氏宗親會看看我跟他們能不能攀攀關係,確認一下是不是多散多年的兄弟姊妹之類的。就算不是,拜訪一下搞不好以後選里長還有用。
扯太遠了,攝影師請把鏡頭拉回來。我說:「我嚇了一跳,這家不是小吃店,妳剛剛說妳還有點餓,還以為妳是要叫小菜呢!」她不小心失聲笑了出來,真是太美了,這拍下來絕對比蒙娜莉莎的微笑還要賣。好了,不提蒙娜莉莎這個老女人的老梗了。看著她破涕為笑以後,我就絕口不提耀偉,繼續問她說:「妳有吃藥嗎?」,她突然當機了一下,擠出一個字「蛤?」。「我說啊,妳的食量那麼的大的啦,我們原住民朋友沒有一個軋的過妳的啦,妳是不是有吃正妹激素或是打美女荷爾蒙還是照三餐吃Slim-Body,不然妳怎麼那麼標緻那麼瘦的啦,我們部落裡面酋長的女兒就是公主啊,也沒有一個可以跟妳比的啦。」講完後她更喜樂了,像是借了一個加長版雲梯車不用去種傑克的仙豆就可以直達天上做天使一樣被我捧的高高尾錐翹在上面玩涼涼的雲一般。「好啊,你虧我啊。」說時遲那時快,當我察覺到她臉上異樣的笑容時,不妙,一記左勾粉拳直朝我面門人中而來,幸虧叔叔我是個練家子,反應快躲過了,不,沒躲過,她右手上的漢堡蛋竟後發先至,本來想從容的學港漫說「我還未敗」,但我卻這樣活生生的被擊墜了。拿了幾張面紙擦擦,微微指責她:「不公平,妳耍賴,導演說沒有漢堡蛋那一段的。」她朝我扮了一個鬼臉駁回我後面激烈的上訴和抗議。也沒多激烈啦,就是在下班後載她回家休息整路上一直在她耳邊絮叨碎碎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