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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最初和最後
作者: 藍淚滴 日期: 2010.03.31  天氣:  心情:

  煩憂是一個不可見的
  天才的雕刻家
  每個黃昏,他來了。
  他用一柄無形的鑿子
  把我的額紋鑿得更深一些
  又給添上了許多新的。
  於是我日漸老去,
  而他的藝術品日漸完成。
  ——《雕刻家》紀弦
  
  讀罷這首小詩,我用心感受了一下,我真的是老了。
  煩憂是一個天才的雕刻家,他變換著不同的手法,讓歲月的滄桑在不同的季節,卻在同一件作品上,呈現出不同的內涵與主題。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人生中不同經歷和不同階段,這件作品海涵了更多不同的內容而已。
  不僅僅是我老去了,他的作品才完成。而是我一直在他的手中把玩著,細節在變幻著,情節在變幻著,而他手中鋒利的鑿子也在不斷的變換著。於是,我額上的紋由細膩淺顯而漸漸變得的深沈和凝重起來。
  其實,還有一道皺紋,隱藏在心裏。煩憂用寫實與寫虛的手法,在我的生命中一直在借用“雙面繡”的手法,在我的心上雕刻出一個最初的我和最後的我。
  前天,由於工作上的煩憂,肝區疼了一天。心中悶悶不樂,就對自己說:“人的一生中放棄了很多,又何必堅持這一點;我們失去的已經很多了,要學會珍惜不是?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可是,又突然發現,我已經學會了妥協,已經學會了讓步。曾經的銳氣已經頓挫了,老了,老了吧!
  心裏很傷感,非常傷感。反復想,我還有什麽可以堅持的?我還有什麽可以堅守的?我似乎已不是我自己的了。
  當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我想傾訴,真是這樣的感覺。
  哥開車接我從公司出來,在華燈初上的夜色中尋找一家安靜的餐館。我卻說:“去面館吧,去吃那家味道不錯的牛肉面吧!”可是,車子在這家餐廳門前嘎然而止的時候,門童卻說餐館打烊了。
  我和哥講:“還是回家我做吧,遲就遲點吧!”哥卻看了看我說:“算了,還是在外面吃點吧!”
  呵,還回到了常去的那家餐館。幾樣平時喜歡的小菜,兩碗手搟的雜面,此刻卻如同嚼蠟。肝區隱隱作痛,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我和哥說:“如果我要是得了癌癥,怎麽辦?”哥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那我去給妳找扁鵲!”
  我的內心沒有感動,卻是異常的哀怨:“扁鵲過時了!”哥卻一個勁的跟我說,這個菜好不?那個菜好不?眼淚不爭氣的流,此刻卻又不爭氣的回去了。
  那個“嗲嗲”的語氣,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冰涼的左手一直捂著右手。
  “多大點事情,至於嗎?”哥這樣說。是啊,多大點事啊,至於嗎?哥又說:“那就不要工作了,只要把書念好就行了!”“誰給我發薪水啊?”我不屑的說。哥說:“我啊,我給你發薪水啊!”我還是不屑的說:“那不行,你的就是我的!”
  這話脫口而出的時候,讓我覺得那麽吃驚:我已經徹底放棄了自我,眼前的這個人,成了我生命中的所有!我已經依附到了他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我無力掙紮!
  呵呵,最初的我和最後的我,是誰堅守了誰,是誰堅持了誰,是誰放棄了誰,是誰擁有了誰!
  喜歡在午後或者是夜晚,臨屏而書,寫一些缺乏內涵的東西,用它們來鋪墊內心的空虛。空靈的文字,只為自己,只為自己內心的釋然。其實,大多數空閑時間,我都在閱讀,在默默的閱讀。說來自私,很在乎別人的關註,卻很少與旁人溝通。
  閉鎖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卻習慣了箴默。
  最初是為了追隨文字而來,一種相見恨晚的心情躍然熒屏,模糊了網絡與現實的距離。把生活中的煩惱透支了又透支,把網絡中的快樂按揭了又按揭。
  一種很空的感覺襲上心頭。我發現,我已經不是最初的我了。
  想讓自己做一些改變,也渴望自己做一些改變。一篇長篇小說,讓我站在了界河間,我不知道該朝那個方向走。寫實,不忍心落筆。寫虛,不忍心落筆。
  還是喜歡坐在午後的窗前,寫一些沒有溫暖,卻也釋然的文字。
  讀一些文字,對照心情,把自己擱置在那個氛圍中,觸摸自己的心靈,感受它跳躍的脈搏。把最初和最後的堅守,完成端莊的髻,把每一根心緒梳理的文思不亂。
  讓煩憂的鑿子輕輕的在額間雕刻,讓生活多一些歷練,多一些從容。讓煩憂的鑿子心靈間輕琢,讓歲月的痕跡淡漠些,讓人生的感悟凸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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