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號碼單.幸福
「現在到幾號了?來得及嗎?」他擔心的問著。
「放心,一定來得及!你看,才到四十五號。」我回著。牽著的手,感覺他有汗。
「呵呵,我就怕來不及。那妳是幾號?」他探頭看著我手中的掛號單。
「還久勒,六十七號…」早知道就不要這麼趕,看他喘成這樣,心裡好心疼。
「先坐下來等吧。」他邊說邊拉著我往空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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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什麼?」他看著我的動作,不解的問。
「我喜歡摺號碼牌,寫上想寫的話,放點東西在裡面,摺起來做紀念。」我揚了揚手上的單子,笑笑看著他。
「是喔…」他露出思索的表情;輕皺著眉頭。(我好喜歡看他這樣子)「那妳都寫些什麼?」
「不一定…當天的心情或想做的事情。」我靠近他耳旁,故作神秘的說著。我發現,他耳朵紅了。
「你知道嗎?」我對著耳朵輕吐著,「我看醫生很多年了,等待時,我就摺號碼牌。你看,我有這麼多了。」我好像獻寶似的,打開包包讓他看那些摺紙。
「妳看了好久的醫生了…妳都留下了?」他問著。眼神中深藏著,像怕被我發現的不捨與愛。
我沒有回答他,自以為俏皮的望著他,他那思索的表情又出現了。
他沒有開口再問,似乎知道我有話要告訴他。
「你覺得,愛情;像不像上帝在我們之間開的玩笑?」我笑問他。
「上帝不會開我們玩笑;但是祂會出課題,要我們尋找答案。」他回著。
「好啦!知道不可以對主不禮貌啦!」看他正經八百的,真的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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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望,沉默;他不開口,我知道他不是生氣,而是在等我說下去…
「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拿著愛的號碼牌,排隊著,等待著,期待著。或許,過程中有人插隊了;有人等不下去離開了,然後,當列車來臨時,盲目的上車,盲目的坐下,接受早已安排好的緣分。在兩兩的位置上,會遇見誰?有怎樣的對白呢?如果對方不是自己所要的,就必須下車;在陌生的月台再取票,再排隊,再等待,再期待…直到遇見對的人,兩人將開啟一場永不下車,沒有終點的旅程,那,就是幸福…」
『六十七號,廖X X 女士,請進』護士小姐叫到我了,匆匆離座,門關上前,我望了他一眼,他望著我,微笑著。
‥
出來時望向位置,空了,哪去了呢?
轉頭之際,我看見他了,捧了杯熱水,朝我走來呢!
「喝口水吧!醫生怎麼說?」他將水遞給我,並把我手上的提袋拎了過去問著。
「你知道的,這只能控制,無法根治…」我回。
「這給妳!」他遞了一個盒子給我,「禮物!」
「不用擔心!我可以割一個給妳!只要妳要的話。」他看著我笑著說。
「傻瓜…」我唸著他,他訕訕笑的靦腆,我藉口進了廁所。
他的單純,他的真,他的愛;簡單的一句話,堅定的眼神;遇見他,我是幸福的。
攤開我的號碼單,我寫上“幸福”,滴落一滴淚,重新摺好,收進包包裡。
我打開了小盒子…
裡面,是摺紙,我攤開…
一張號碼單,六十九號…
後面寫著:
『看!我的號碼在妳座位隔壁,同個位置喔!我們倆的旅程永不下車,沒有終點!』
『遇見妳,我是幸福的!』
淚
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