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 丈 夫 還 愛 你 嗎 ？ 」 她 的 好 姐 妹 忽 然 這 樣 問 。

以 前 也 問 過 類 似 的 ， 但 不 會 用 愛 這 個 字 ， 通 常 是 問 丈 夫 對 她 好 不 好 。 男 女 關 係 到 了 某 個 階 段 ， 「 好 」 已 代 替 了 「 愛 」 。

男 人 愛 不 愛 女 人 ， 與 對 她 好 不 好 沒 有 必 然 關 係 。 他 可 以 對 她 很 好 ， 但 不 愛 她 ， 又 或 很 愛 她 ， 對 她 不 怎 樣 好 。

「 為 什 麼 這 樣 問 ？ 」 她 反 問 她 好 姐 妹 。 「 你 那 個 不 愛 你 嗎 ？ 」

女 人 問 別 人 的 問 題 ， 很 多 時 是 她 本 身 的 問 題 ， 這 次 她 猜 中 了 。

「 他 已 不 再 愛 我 了 。 」 好 姐 妹 說 出 了 自 己 的 煩 惱 。

「 是 你 自 己 的 錯 覺 吧 。 」

「 他 也 承 認 了 。 」 好 姐 妹 的 語 氣 ， 像 是 某 個 生 命 證 實 死 亡 般 。

「 你 真 的 問 他 了 ？ 為 什 麼 要 問 他 ？ 他 是 不 是 怕 你 煩 ， 故 意 這 樣 說 ？ 」 她 覺 得 有 些 事 情 不 應 該 查 證 ， 即 使 懷 疑 ， 讓 它 永 遠 停 留 在 懷 疑 階 段 就 好 。

「 我 也 不 知 道 ， 那 刻 就 是 想 問 ， 想 不 到 他 答 得 直 接 。 」

「 他 還 說 什 麼 嗎 ？ 」

「 沒 說 ， 只 說 已 經 不 愛 了 。 日 子 還 是 如 常 地 過 ， 之 前 和 之 後 半 點 分 別 也 沒 有 ， 只 是 像 心 裏 有 點 東 西 被 偷 走 了 ， 不 完 整 了 。 」

她 聽 了 之 後 ， 沒 說 什 麼 ， 呆 呆 的 。

「 是 我 先 問 你 的 ， 你 還 沒 答 我 ， 你 丈 夫 還 愛 你 嗎 ？ 」

「 應 該 還 愛 吧 。 」 她 只 能 這 樣 答 ， 因 為 她 知 道 自 己 不 會 有 勇 氣 去 問 ， 更 不 想 知 道 答 案 。

「 男 人 隨 口 說 愛 你 時 ， 其 實 是 蠻 可 愛 的 ， 以 前 偏 不 滿 意 。 」 好 姐 妹 只 能 回 味 著 她 男 人 曾 經 有 過 的 可 愛 。

她 不 知 道 丈 夫 是 否 愛 她 ， 無 可 否 認 是 他 對 她 很 好 ， 好 到 連 她 自 己 也 相 信 他 不 是 不 愛 她 。

只 是 ， 心 裏 頭 的 某 種 東 西 ， 曾 建 立 在 這 關 係 上 的 ， 早 已 溜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