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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到分局不遠處的華西街吃宵夜。我們第一個踏入的攤位是蛇肉店。我要了一杯「新鮮蛇膽泡酒」，還要了一碗蛇肉湯。

　　『……好噁心……』蛇肉店老闆殺蛇的時候曉萱摀著臉不敢看：『……討厭……竟然帶人家來這種地方……』

　　「喔。」我隨便應聲呼攏她。專心看老闆從蛇體取出蛇膽，丟入米酒裡。

　　『你怎麼會喜歡吃這種東西？』老闆把「新鮮蛇膽泡酒」送上來後曉萱醜著臉。

　　「因為裡面有我的回憶。」

　　『回憶？裡面有你什麼回憶？』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老爸終日酗酒，沒有幾天清醒，但是有一天，我老爸看到我國中全校第一名的獎狀，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清醒了，注意到他青春期的兒子臉上長了很多青春痘，他沒有跟我說什麼，只是叫我坐上腳踏車，然後帶我到蛇肉店喝蛇湯，還讓我喝了一杯『新鮮蛇膽泡酒』。從此，只要我看到蛇肉攤，一定進去一杯。」

　　說著，我把那杯〝回憶〞喝到肚子裡。

　　接著，我喝著蛇湯時，我們聊起我老爸。當她聽到我終日醉茫茫的老爸奪下我老母扁擔的那段很驚訝，當她接著聽到我老爸跪在我阿公面前那樣說時還掉了好幾滴眼淚。只是奇怪，在她聽到我國中拿過全班倒數第一名時居然不驚訝。

　　「妳的表情不對唷？」我忍不住問。

　　『怎麼啦？』

　　「我從班上倒數第一名變成全校第一名，妳不覺得驚訝嗎？」

　　『喔……是很驚訝……我很驚訝……』

　　「問題是妳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啊？」

　　『噢……那……我該……』她開始裝模作樣。她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大，嘴巴半開，儼然無法閉上，然後她說：『我的表情是不是應該要這樣，才叫吃驚呢？』

　　「算了，妳還是少裝這種表情，好醜。」我被她逗笑了。

　　離開蛇肉店，我們到了蚵仔煎攤位。那攤蚵仔煎還賣生炒花枝。我們點了一碗蚵仔煎和一碗生炒花枝一起吃。她的食量真是小，蚵仔煎只挑了兩隻蚵和幾根青菜，生炒花枝也只吃了兩塊花枝，湯一點也沒喝。

　　「當女人真辛苦，為了取悅男人得節食。」東西吃完後我說。

　　『豬！』她說。

　　「妳是在罵我嗎？」我問。

　　『難道這裡有第二隻豬嗎？』她看著我。

　　「呃！」我看著她。一頭霧水。

　　『女人吃得少，干男人什麼事？』她瞪著我說：『我節食，保持好身材，只是想讓自己好看，自己好看，心情也跟著開朗舒服，可不像那些古代的老沙豬所說的：「女為悅己者容。」知道嗎？你這隻豬？』

　　「我承認，我是豬。」我衷心地說。的確是我不對，居然用男性觀點評斷女性。

　　『我原諒你這隻可愛的豬。』她笑得很開心。

　　接下來，我們逛進了一間飾品店。她在裡面買了幾個綁頭髮的髮飾和裝飾用的髮箍。結帳的時候，我掏出錢包打算幫她付錢，但是她拒絕，堅持自己付。我們走出店外後，她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妳怎麼啦？」我體貼地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她笑著回答我。

　　「噢，那麼，等妳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嗯。』

　　我們又走過幾個攤位後，她忽然拉住我。

　　『我要去買點東西，你迴避一下。』

　　「好，」我指著不遠處的一家水果攤位，「我到那等妳。」

　　『你可能要等久一點喔。』

　　「多久？」

　　『最少也要半個小時。』

　　「買什麼東西？要那麼久？」

　　『你等就對了啦。』

　　「好吧。」我似乎只能這樣說。

　　半個小時過後，她回來了，手上多了一大包東西。蠻大一包的。不透明的紙袋提口還緊封著，看不到、也猜不到裡面是什麼。

　　『我要吃水果。』她坐下來後說。然後她點了芭樂、香蕉、西瓜、哈密瓜等四種水果組成的拼盤。

　　她很用心地吃。第一次看到她吃東西這麼用心。不久後，那盤水果被她吃完。

　　「原來妳是水果主義者。」

　　『是啊，我三餐主要靠水果維生。』她笑。

　　「呵呵。」我也笑。美女吃水果維生，我聽過，但第一次親眼目睹。

　　在她吃水果拼盤的時候，我又多吃了一份西瓜盤。我們吃完後，她再次執意付帳。我不介意她這樣做。

　　『我們一起回家吧。』她付完帳後對我說。

　　「好，我去叫計程車，先送妳回去。」

　　『喂，你是不是該帶助聽器？』她不高興地看著我。

　　「呃？為什麼說我該戴助聽器？」我不解。

　　『我剛說的是：一起回家。聽清楚了嗎？』她特別強調『一起回家』那四個字。

　　「一起回家？」

　　『沒錯。我們現在一起回我們的家。我們的家，就是你住的地方。』

　　我很驚訝。心裡有話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幹嘛？不歡迎我搬去你那兒一起住嗎？』

　　「這……嘖……唉……」我該怎麼說？這不就是同居嗎？

※這>>>嘖>>>嘖>>>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