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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天使的告別
作者: 觀之 日期: 2003.12.10  天氣:  心情:

那是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晚上六點多一些,烏雪密佈,天色早已全黑,這樣的天氣在東德州初冬的十二月,十分罕見。前窗的雨水不斷傾瀉,雨刷快速地左右搖擺,視線仍很模糊,我必須打開駕駛座的窗戶,藉由來往車燈的遠近,才能看清左右二側的來車,找到上公路的空隙。回到家不久,即接獲Terry來電說Miki出車禍了,要我火速把消息向老陳告知。

老陳剛搬新家,連電話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住那裏。因為幫他修電腦,也常教他使用電腦,所以他總是會對其他人說我是他的電腦老師。他真的是電腦門外漢,所以也常去他家處理一些電腦毛病,知道他新買的房子在那。之前,老陳在離婚後,把獨院房子讓給了前妻,自己在外面租公寓期間,老陳的二個女兒偶爾會過來住一、二天,大多是母親週日要上班,就搬過來由父親照顧。我有一次去他的公寓幫他設定雅虎即時通時,第一次看到Miki.,她留著一肩長髮,臉龐有著淺淺的洒渦和天使般的笑容。沒有說什麼,見到她父親有客人,就進入房間讀書去了!但是妹妹Chery卻仍在客廳玩她的任天堂,滑板電玩遊戲,二姐妹差二歲,一個將滿十六,一個才十四歲。

一年後,老陳買到一間位於繁忙十字路口的住家,想等過一陣子再把隔壁老先生的房子也買下來,這樣就有足鉤的空間,將來把地剷平,蓋一間加油站。老陳是很有投資眼光的,在這邊台僑之中是佼佼者,五十歲不到,已擁有數間餐館、洒吧。離婚後恢復單身,經濟優裕,從我這學會上網路聊天後,去大陸旅遊見見網路女朋友,生活過的十分愜意。然而女兒車禍死亡這個晴天劈靂,卻讓他哭的啞不成聲。

喪禮在Oakland Height 浸信會教堂舉行,星期三的下午,風很大,陽光有時躲在雲後,不是很冷的天氣,我拿著老陳新買的V8全程錄製喪禮的過程,教堂門口禮賓室放著簽名簿,人群排著的隊伍漸漸拉常延伸出門口。教堂內佈道場四圍已放了好多花籃,講台下方的走道上,在花籃的圍守中,Miki穿著中國旗袍安祥地躺在棺木中,最後一次瞻仰她遣容的隊伍,拉的長長的直到佈道廳之外,老陳夫婦和其他家屬向悼念者一一鞠躬,有時見到照願Miki長大的褓姆一家人或熟識的朋友,夫婦倆終忍不住哽咽而哭出聲來‧‧‧‧

經過三小時的禱告、祈安與聖樂歌聲中結束追思儀式,移棺出殯至Rosewood Park Cemetery 下葬,那兒將是Miki永生安息之地,送葬車隊延綿近五公里長,所有和送殯路線交會的其它馬路都由警察控制為紅燈,花了半小時,車隊還沒有完全到達墓地。

啊!Miki,看看有多少人懷念妳!好多人說,妳是上帝派下凡的天使,美麗又聰慧,善解人意,十七年的人間使命終了,不是結束,是一種解脫。牧師最後的頌經聲中,太陽逐漸西下,眾人把花丟上妳的棺木後,低首緩緩散去,卻突然大風咧咧,天空飄起細兩,是上天悲憫人間少了一位天使,與眾同悲嗎?我噙著淚水無語問天???!!!


【陳松豪小傳】。

Miki (松豪) Chen(陳),生於一九八五年九月廿二月美國德州長景市,死於二OO二年十二月十日,享年僅十七歲。三歲時就能在父親的餐館背九九乘法表,十歲時就參加東德州計算機比賽第一名,十一歲時,從柯林頓總統手中拿到國家菁英學者獎,十五歲時SATT考試已經超過1400分,可以進入公立大學的高分。彈鋼琴、西班牙語、數學競賽、打字一分鐘可以打一五O字、、、其它的獎狀、獎杯擺滿了一個房間。

最動人的是她從來不嬌傲,樂意幫同學補習功課,是老師眼中的學術啦啦隊長,臉上永遠掛著笑容、關懷他人、獨立自主,從未令父母操心,還能愛護與教導比較活潑愛玩的妹妹。

Miki是Pinetree High (曾排行全美最佳高中前十名) 的高材生,其實早就有資格以資優生的條件自高中提早畢業,但是Miki為了減清母親負擔,於是想多兼家教,存夠了錢去唸大學。她的老師Mrs. Morton說,Miki留在她那申請大學的推薦表裏,有關她的學術成就得獎欄就足足填滿三大頁,她說,Miki想唸哈佛、柏克萊或梵德必等知名學府的醫學院。她說﹕「Miki是一個讓你覺得當老師是值得的孩子」。

2003年12月10日 觀之謹以此文紀念小天使Miki
圖﹕報紙掃描下來的小天使 Miki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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