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舊金山,主要探望年邁住療養醫院的父親。幾位親友相約同時來到舊金山會面。約了好多長輩見面,我則陪著長輩見長輩,因此越發覺得"人生活"的百般景色真有點像在已定型的黑白雕版畫上每人各自彩上屬於自己不同的色彩的感覺。我所謂的"人生活",是指不太像人生倒比較像生活的人生,見的都是退休的老老人,都已無力再創新鮮人生的老老人,他們無力談過去的抱負。也不太回憶過去的人生的改變,朋友相見,約來各自的朋友,幾個老人在一起,談目前如何過日子,朋友間介紹後,一陣大聲寒暄,立即像是多年好友。雖然介紹時,會提到過去的經歷,但大多平平,沒有特別可提的,所以也無法聊些過去好友的精彩人生,因為精彩人生的伙伴太難相聚了,甚至已不可能再聚了。落腳在他鄉,能有幾個不熟的同鄉相聚已是難事,更何況奢談偋肩胝足的過往伙伴,或許我們的下一代會比較好吧,因為他們都懂得用email聊天,甚至可自闢聊天室聊天。可是目前的老人,有的講廣東話,有的講話地方口音很重,英文會講也不見得會寫,所以應該是無法使用這些工具的。一陣開心的聊生活,老年人體力差,既使挖出精彩話題,也都草草結束,因為體力的時間一到,每個人的耐性就沒了,草草話別各自趕回去處理自己的精神體力了。每個人,過的就是生活,生活的架構已定型,也都千篇一律,不同的大概,是自己如何加色彩,加上自己滿意的色彩,架構已是無法改變的了。陪到這裡,突然想到還好有愛寓,我想不怕將來會缺少,談心的伙伴了,或許email將會是我們之後的一代的主要可談的"人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