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小說】《泣愛》14-《布》貓咪│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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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創作小說】《泣愛》14
作者: 《布》貓咪	日期: 2006.08.19　　天氣: 　心情:

＜十四＞

　　「走！你們都給我走，我只要書文陪我……我只要書文陪我就好，你們都出去……都給我出去！」
　　一片狼籍的病房內，不斷傳出撕裂的吼叫聲以及滿天飛舞的物品隨著地心引力而破碎的聲音。
　　病房外卻是悲痛的哭泣聲以及一臉痛苦與心疼的親友們。
　　「為什麼……為什麼依依會突然變成這樣？她明明就是個體貼溫柔的好女孩，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啊！清智，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柳清智抱著淚流滿面的張春蘭，剛毅的臉也因為女兒的反常有了不輕落的淚水在眼角徘徊。
　　柳逕豪看著父母親的心痛、聽著病房內的姊姊在受煎熬，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劃著，讓他無力也讓他無法反抗，可早熟的性格逼著自己得當家裡最後一根支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這階段垮下。
　　「阿森……怎麼辦……怎麼辦……我……我們最害怕的情況終於發生了！早知道，我就該早點告訴她真相，不該……不該這樣讓她受煎熬……讓她這麼的痛苦。」
　　吳佳鈴顫抖的雙肩及冰冷的雙手，都在說明她心中的恐懼及心中對自己的責備。
　　這一切看在許傑森眼裡，都是對未婚妻的心疼。
　　「別這樣，沒有人想這樣的！妳別再苛刻自己，要相信依依，她絕對能站起來的……」
　　雖然，許傑森嘴裡這樣安慰著，可他心底對這樣的答案卻沒有多大的信心。
　　一直被趕出病房的醫生及護士，決定先暫時在外頭等候，因為他們害怕柳靜依無法克制情緒而作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所有的人，都站在病房外，盯著被用力甩上的房門，等著能幫他們打開這扇門的人。

　　※　　　　　　　※　　　　　　　※　　　　　　　※　　　　　　※

　　「你……跟依依是……朋友？」
　　方諾看著白齊仁臉上的焦慮及擔憂，對眼前的人有所戒備，甚至有些反感。
　　她明白自己這樣的反應只因為他長的像沈書文，只是她的心不斷的對他跟柳靜依相識有著強烈的不安及恐慌。
　　「該怎樣說呢……應該不算是朋友吧！」白齊仁一邊闖紅燈一邊說著。
　　雖然，白齊仁並沒有想透自己與柳靜依之間的感覺是到怎樣的境界，可當得知她出了事情，心中那份焦慮及痛處不得不讓他退去那些疑問與自尊，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如果不算是朋友，那傑森怎會打電話通知你依依的狀況？」少騙人了！說謊真是不打草稿。
　　白齊仁偷瞄了方諾一眼，雖然他身心正處緊繃狀態，可依舊感覺的出來方諾對他有種很反感的表現，字句間似乎都在排斥他。
　　「幾天前，我要去接雅婷下班時，在路上不小心撞到柳靜依，結果沒想到她突然昏倒，我就趕緊送她去醫院，也因此認識了她的家人及朋友。」
　　「至於……為什麼阿森要通知我，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長的像你們口中喊的『書文』吧！」對他們來說，我只有這種功效而已。
　　方諾聽見柳靜依昏倒，心就一陣痛，可又聽見白齊仁最後說的話，一股酸味由心湧出。「長的像書文……究竟他們要沉溺在書文還活著的世界多久……這樣依依她……。」
　　她永遠都不會好的，也永遠都不會……把我放進心裡的。
　　見方諾雙眸有著苦澀的朦朧，白齊仁暗自吞下了原先想要說的話。
　　這女人，怎麼感覺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沉默的車子裡，兩人各自想著自己內心深處的疑問，企圖從這苦悶的氣氛下找到適當的答案，可越掛念心中的那人，越覺得疑問是無解的。
　　不同的兩人，唯一有著相同的擔憂是——「不知道，她是否平安？」

　　※　　　　　　　※　　　　　　　※　　　　　　　※　　　　　　※

　　秒針帶動著分針，一分一秒的啃食著病房外已經疲累卻又不願倒下的人們。時而看著深鎖的房門、時而看著沉默流逝的時間，越是期待越是恐懼。
　　期待病房內不斷傳出啜泣及破碎聲能停止下來，裡頭的人能走出來跟他們說聲：「我回來了。」可時間一再證明他們太癡心妄想。
　　「白齊仁怎還不趕快來？之前想趕他走都趕不走，現在需要他卻又那麼慢，他究竟是搞什麼啊！」張春蘭焦慮的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情緒讓她已經不能維持自己的理性。
　　「春蘭別這樣，他願意來就已經是……」柳清智想說的話被站在面前的兒子給攔了下來。
　　看著柳逕豪搖著頭，深鎖的雙眉、疲憊的雙眸，都似乎在告訴柳清智——別說，媽並不知道他的心意。
　　柳清智看著焦慮不安的妻子、在看看兒子拍著自己肩膀的手，他只能輕嘆著點點頭，更用力的抱著妻子，希望藉此讓她能安心些。
　　「豪豪說的沒錯，春蘭心思都放在依依身上，她並沒有感受到甚至沒有想過白齊仁對女兒的心意。而且，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已經有一個人奪去女兒的人生，她絕對不能接受另一個人又來搶女兒的。」
　　柳清智撫著張春蘭柔弱的身子，暗自提醒著自己別在這節股眼多添妻子煩心的事情。

　　許傑森擁著吳佳鈴不斷安撫著，突然他看見走廊的盡頭有道人影快速逼近，仔細一瞧：「佳佳……阿奇來了。」
　　朦朧的大眼被淚水遮蔽，但吳佳鈴仍看的見逐漸靠近的人臉上的擔心與心疼，她看見一個徘徊在過去與現在而看不見未來的人，有著解不開的心。
　　「阿奇……。」
　　「現在怎樣了？依依呢？她還好嗎？」
　　吳佳鈴欲開口時，病房內又傳出一陣破碎的聲音，逼迫著她好不容易勉強掛在眼角的淚又再次崩潰。
　　高達奇看吳佳鈴的反應，在看看那深鎖的房門，心中的悲痛無處可以宣洩，只能緊鎖著雙眉，將一切的心意硬是往肚裡吞，不能表現的真誠、不能被看透的秘密，就只能擋在失去陽光的臉上。
　　「她……還是走到最初了。」
　　高達奇的笑容有著很深的無奈，這看在吳佳鈴與許傑森眼裡又是另一種對朋友的心疼。
　　他們都知道，其實一開始是高達奇先喜歡上柳靜依的，可是對於重朋友的他，決定為好友追自己喜歡的人，不管是鼓勵還是出點子，他總是竭盡所能的去做，只希望能讓好友的初戀有好結果，他也深信沈書文絕對比自己更有能力讓柳靜依幸福。
　　但是……原來幸福與破滅只是一瞬之間。
　　「東西……我都帶來了。」
　　高達奇舉起手上拎的紙袋，看起來有些重量，可那裡頭填滿的回憶比實質上的重量還要沉重。
　　「給我吧！」一直站在一旁看著的柳逕豪，走到高達奇身旁拍了拍他那需要被鼓勵的肩膀，接下了他手上那過分沉重的負擔。
　　他明白，高達奇來此的目的，他知道自己手上接下來的，是過去所有美好的紀錄，是一個已經逝去的幸福日子。
　　外頭的沉默，一直伴隨著病房內不停止的碎裂聲。聽的越多，心越痛，可他們都明白真正在承受的，是在病房內的那個人，只因為當初愛的很深、期望的很深，才會那麼痛、那麼苦。
　　「現在呢？總不能讓她在裡頭一直……不怕她又……。」
　　高達奇欲言又止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白了臉，頓時間喚醒了他們一直不願意回憶的那段記憶——

　　漆黑的大樓頂端，有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彷彿隨時都會承受不住風吹而落下。
　　站在大樓下的人有的是看熱鬧，也有人是滿腹關心與擔心，而眾人圍著的中心則是擔心的快要昏厥的親友們。
　　【依依……別這樣，妳別這樣啊！媽媽求妳……別放棄自己……不要放棄我們啊！】
　　張春蘭心疼不已的嘶喊，卻喚不回女兒的心思。
　　柳靜依望著迷濛的遠方，站在圍牆上搖搖欲墜的模樣嚇壞了接到消息趕來的吳佳鈴與許傑森。
　　【依依……別這樣……書文他……他不會想看見妳這樣的，乖……算我求妳，別這樣好嗎？】
　　【依依，妳最了解書文的不是嗎？妳應該知道他絕對不會希望看見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妳對他的感情，他也絕對不會想要看妳這樣對待關心妳的人啊！】
　　許傑森抱著已經哭喊到無力的吳佳鈴，他只能仰著頭盡力的去喚回站在生與死邊緣的人，替最愛的人喚回她最好的朋友那快消失的理智。
　　天，彷彿感受到人世間的悲痛，緩緩的落下斗大的雨珠，伴隨著柳靜依那止不住的淚水、伴隨著深愛著柳靜依的親友們那悲痛的淚水。
　　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我們說好……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我們……說好的。】

　　天太黑、雨聲太大，大樓下的人聽不見柳靜依一直呢喃在嘴邊的話，可是他們仍舊猜的出柳靜依在想什麼、想做什麼。
　　【依依……人死不能復生，我求妳，別這樣好嘛！書文就是希望妳能活下來……他才……他才……】
　　依偎在許傑森懷裡的吳佳鈴痛苦的無法說出最後的話，可緊靠在許傑森的胸膛卻又不斷重複著：【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就是喜事……明明就要幸福一輩子了……老天爺為什麼那麼狠心……為什麼要……】
　　【佳佳……別這樣，我們得要勇敢面對這一切，如果我們也支持不下，那依依要依靠誰……她能安心依靠的人已經走了，她只剩下我們了。】
　　許傑森的安撫話語，不但讓吳佳鈴能平靜些，就連在一旁悲泣的柳氏一家人也都再次鼓起勇氣，使勁的將她們關心的聲音能傳入那只想遙望遠方的人。
　　【依依……妳還有我們啊！別這樣就放棄了好嗎？還有我們在愛著妳啊！】
　　【姊……看看我們好不好……別這樣對我們啊！我們知道妳很痛苦……可我們陪著妳，總會渡過這一切的……】
　　【依依……我的依依啊！依依……】

　　【阿文，我已經為你穿上白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沒了你……生命還有意義嗎？】
　　【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不管怎樣都要在一起……如果……如果真有意外……你希望先走的人是我，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還要……】
　　【我好想再見到你……好想再抱著你……好想再聽你親口說聲……愛我……】

　　高達奇一趕到現場，就看見吳佳鈴她們哭成一團，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仍要不斷伸長著脖子，望著那大樓頂上的一個小黑影。
　　那是……
　　【依依！不要啊！】
　　高達奇突如其來的吶喊，逼退了其他人被淚水遮蔽的雙眼，看清的那一瞬間，卻是看見她們一心想喚醒的人——穿著染了血的白紗，宛若天使般由頂端落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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