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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失去的重心
作者: ㊌玲小麗 日期: 2005.02.07  天氣:  心情:

幫忙以前的鋼琴老師,在她所舉辦的音樂發表會擔任後台的工作人員,
接連四場下來,最後老師致詞時...她哭了...
可是在場約10位老師,300多名學生,不知多少來參加的家長,
在安慰老師的同時,沒人知道我也在後台掉下眼淚...

對於鋼琴的記憶,可以追溯很遠...

好像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鋼琴了...
那時候還小,連幼稚園都還沒去唸,
就陪著哥哥,每個星期坐約半小時車程的公車,
從小港跑去鹽城區山葉YAMAHA學琴,
印象中,大概是因為幼幼班的關係吧,
雖然家裡買了鋼琴,可是也沒什麼練琴,
就這樣開開心心的上課...
直到我生了場重病,發燒到40多度,
為了養病,我第一次停止了鋼琴,那時...大概才五歲多吧!

接下來,剛進入了國小,
聽著樓上的大姊姊彈奏著優美的旋律,
年幼的我,興起了想要學琴的慾望,
疼愛我的父母,心想著就算當作是送我的入學禮物,
幫我找了鋼琴家教老師,開始了比較正式的學琴...
可是...從小就愛哭的我,遇到了一個要求較嚴的老師,
每個星期上課一定被打到哭,哭的嚴重點還併發嘔吐...
過了約半年,父母石在看不下去了,
辭退了那個老師,我也再度脫離了音樂...那年我七歲。

悠哉悠哉的,進入了國小三年級,
週遭的同學幾乎每個都會音樂,
不服輸的我,再次興起了去學鋼琴的念頭,
有了之前的經驗,媽媽幫我找老師就找的比較仔細了,
所以...我進入了謝玉鳳老師的門下,
開始度過我漫長的學琴時間...

一開始入門,老師也還年輕,偶爾打打罵罵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邊哭邊堅持下來,
在懵懵懂懂之中,老師結婚了,小孩也出生了...
而我...也要脫離國小的歲月。

有約半數的學琴人口,進入國中之後就停止了,
可是我仍然堅持要學...
因為年少叛逆不愛唸書,能夠暫時得到休息不用碰課本,
除了洗澡以外...就是練琴時間,
因此...我練得勤,也練德瘋...
渾渾噩噩的到了國三...要迎接人生第一個轉戾點的時期...

有七成人學琴人口,會在國三這一年放棄學琴,
可是我還是沒有放棄...
明明知道要一邊唸書一邊練琴很困難,
再加上當時國中還盛行晚自習、夜讀...
回到家都已經快十點了,
可是我仍然踩下靜音踏板,至少練個一小時的琴,
考試考不好,被父母罵心情不好,
鋼琴是我最好的發洩管道,再怎麼不開心,
只要上了鋼琴彈一會兒,鬱悶煩惱通通消...
所以不怕死的我,選擇了面對聯考的暑假,順便參加鋼琴的檢定...

在蠟燭兩頭燒的情況下,我通過了檢定,可是聯考卻考砸了,
在父母莫名的堅持下,我唸了一所二流接近三流的私立高中,
由於是私立高中,每天早上六點半上校車,
晚上從校車下來時,已經接近九點半了...
高中特有的留級制度,讓英數本來就不好的我,
為了課業所花費的時間更多了...
可是...我還是沒放棄鋼琴...
對於此時的我,鋼琴已經不只是發洩情緒的方式了,
甚至於可以說是我生活的重心...

鐵齒的我,在大學聯考的那個暑假,
參加了輔導老師資格的鋼琴檢定,
原本認為應該兩邊都可以過關的...
事實卻證明,我太有自信了...
大學聯考落榜不說,檢定也有兩個項目沒通過,
還好...兩種考試都有補救的方法,
在隔年的暑假,我重考大學外加補考檢定,
總算...兩種都通過了,我取得輔導老師的資格...而我也19歲了...

歡欣鼓舞的我,得知學校分發在北部時,
開心的情緒頓時低落下來...
這代表,學業跟音樂我只能選擇其一...
可是天真的我...認為就算離開高雄,
自己仍然可以自修鋼琴,或是寒暑假回來學習...
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只是我當時不知道,當我坐上開往台北的班車時,
我已經脫離了鋼琴的道路...

進入了大學,一切都很新奇,
寬大的校園、自由的上課時間、社團的參與...
花花世界迷惑了我的眼睛,
我忘了曾經答應老師會去借鋼琴來練習的約定,
迷失在愛情的漩渦之中...

上了大二,生了場大病外加面臨被二一退學的危機,
我辦理了休學...回到了高雄,
幫了老師舉辦觀摩會,也順便加入了鋼琴老師的旗下,
當起了她音樂教室裡面的輔導老師...
原本以為再度跟鋼琴接軌了,沒想到只是曇花一現...

一年後復學的同時,也因為家中經濟的關係,
我點頭答應賣掉陪我十多年的鋼琴...
而且是以6萬元的廉價賣出...
工人來搬鋼琴的時候,我不敢出去...
只有躲在房間棉被中,偷偷的掉眼淚...
原本認為那台鋼琴應該會是我的嫁妝,沒想到那麼早就跟它話別...
也是到這時我才知道,我答應賣掉的,不只是台鋼琴,
而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重心...

隨著時間的往前推進,又過了一年到了現在...
對於鋼琴...我知道,我將永遠懷著一股歉意...
一股永遠揮之不去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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