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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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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生命中的最後50分鐘
作者:
阿坤
日期: 2009.04.26 天氣:
心情:
2008年12月24日上午11時20分許,福州市廣達路匯多利建材場前一名中年婦女躺在斑馬線旁,嘴唇一張一翕,她就快不行了。她才35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答應與兒子一起過平安夜。身體越來越冷,嘴唇越來越煞白。
她打通了老公電話,等待家人到來,等待兒子最後一吻。
生命中的最後50分鐘,平安夜到來的12個小時,這個知道自己將死的女人,每一個細節足以讓人摒住呼吸...而她的眼前,只有母親、婆婆和其他親人隱約的身影。
她的單位最近開了家分店,通知她去報到。手續辦完時,將近11點了,她獨自騎著那輛陳舊的機車,打算穿過廣達路。家,就在路的對面,再有兩三分鐘就到了。
當她騎著機車經過建材市場前面時,突然一輛混凝土攪拌車右拐彎,將她撞倒,而後碾壓而過,還向前拖了五六米。現場搶救的護士說,她的脊椎被軋斷了,身體斷成兩部分,撐不了多久。但她躺在車輪下,失血過多,已經聽不到這些。她才35歲,膝下有個孩子,由於她捨不得離開,撐了近一個小時。
目擊者張女士當時站在路對面,聽到動靜扭頭時,車禍已經發生了。張女士撥了120,然後跑到混凝土車邊,眼前的慘烈景象讓她不寒而栗 ; 一名中年女子下身還在車輪下,掙扎著從口袋裡掏手機,要給老公打電話。
張女士說,當時她看了下手錶,“她說了幾句,幾乎沒聲音了。我說,我幫你打吧。她說,謝謝你了。”張女士幫她撥了電話,告訴她老公,“你老婆出車禍了,在廣達路,趕快來。”
“我沒敢多講話。”張女士對記者說起這些時,忍不住失聲而泣。
“當時她的嘴唇還有血色。我就問她還有什麼話要說?”張女士繼續說道,“她眼神還很清楚,但說不出話,只是嘟囔著‘心很悶,身上很燙。”僅僅過了一兩分鐘,她的嘴唇就煞白了。交巡警讓把車往後倒了一點,她的身體才露出來。
孩子,卻一直沒到。
她婆婆到了,接著,親人們陸續都來了。一名穿藍色夾克的男子,絕望得幾乎麻木了。他是被軋女子的丈夫。
親人們都圍著她,在說著什麼。有人忍不住哭出聲,但馬上被拉到一邊。人快去了,不要再給她添一點哀傷的氣氛。
大概是覺得她躺在馬路上,太涼了,婆婆拿下挎包,要墊在她的腦下。
有人拿來枕頭,丈夫還嫌太涼,把右手屈成臂彎,墊在她的腦下。醫生護士也忙碌著,外面警察小心維持著秩序,誰都不忍上前打擾這個即將離別的家庭。
婆婆說,在醫生護士的搶救輸液下,她一直撐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直至蠟黃。她在強撐著,已經撐了50分鐘。男子蹲在她身邊,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沒人聽見她究竟說了什麼,又過了幾分鐘,男子終於抬起頭,滿臉都是淚。
身邊的親人,婆婆、媽媽,還有姑嫂們,全哭出了聲。
她被蓋上了白布,男子和另一名長者,跪在她身邊,一遍又一遍地捋著她的睫毛、她的額頭、她的頭髮。時間定格在中午12時。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無數人歡笑的平安夜,而這家人,卻在混凝土車邊,嘶啞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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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9-09-26 01:51
她, 47歲,台北市,行銷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
[2009-09-26 18:45]:
我是想到軍中的學長,他也是在這次88水災裡
小林村的往生者之一,但是至少他不孤單,因為他的家人都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