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到公司就被通知下午至北海半日遊,
臉上露出些許的不滿及無奈,但內心卻是滿心的期盼,
心緒回盪在二十幾年前,假日時刻常常坐在父親駕駛的大客車上,
從淡水至金山;從淡水至野柳;從淡水至萬里,
當作假日出遊,如一般遊客悠悠在那片璧海藍天,
曾經在那片海邊,我問父親:海有多寬?
父親說:人的目光能看多遠,大海就有多寬。
我踮起腳跟看,看不見邊,看見的只是無盡的浪濤,一波一波朝腳下湧來,
心想:海是無邊。
中午一個人開著車出門,
一高…接五汐高架…接二高…下二高…接濱海公路至目的地,
下著雨、風有些清冷,正是新春時節,嗅吸著清新空氣,感受著恬然與嫻雅。
再一次站在這片有些模糊、有些熟悉的海邊,伸開雙臂,自由呼吸,
有雨飄散著、有海風吹過來,絲絲漫入張開的毛孔,帶著淡淡的鹹苦味,
在毫無戒備的神經末梢遊走……
聽海潮嘩嘩的聲音如飛鳥在心頭掠過,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潮起潮落,伴了海風呼嘯,浪濤吟唱歲月之歌,回聲陣陣……
彎下身,掬起一捧沙,看它悄然滑落,無聲無息,墜入面前這片土地,
一陣海浪襲來,粒粒細沙翩然來去。
看沙粒默然歸去來兮,感受滄海一粟的人生,
像是這平凡的一粒沙?淡然來去,融入茫茫人海,管它生在何方,
長在何處,生又何歡,死又何憾?
來過這片海,那時的天倫…那時的歡愉…那時的歡呼雀躍…,
如今時隔多年,再次站在這裏,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想父親的笑,想父親慈愛的臉,還有父親的點點滴滴,
天空飄散著雨,陪著我流淚,
海邊的一小時,要離開時,頻頻回首回頭望望,情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