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莫名的夢境驚醒,看著沉睡中的妻子,
平放桌上核磁共振的複診單,
心裏充滿無限的惆悵,感概及無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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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年冬天,深夜下班後趕至長庚急診室B區,看到唯一觀察病床旁一位五歲小孩靜靜坐在一旁眼神充滿了無助,靠近病床看見妻子痛苦的表情心理盪到谷底,醫生走過來詢問我幾個簡單的問題後決定要作斷層掃瞄.病床推進隔壁的斷層掃瞄室,門緩緩關上心也慢慢沉下,兒子問我:媽媽怎麼了?我望著慢慢長廊不知如何回答,幾分鐘後門重新開啟,護士請我進入掃瞄室填寫一些資料,從玻璃窗看見瘦弱的妻子身影在掃瞄台上,我內心一直祈許一切平安….重回候等室內心一直祈求上天一切平安,又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站在我身旁用平和口氣告訴我:你老婆可能得到腦瘤,我看著醫生真的說不出話來心裏一直想說:不會吧……,當我回過神來時醫生安慰我:放心不會有事,趕快去辦住院.
到住院櫃台填了許多資料後趕忙回到急診室,看到妻子已經被送到候等室的一個角落,不爭氣的眼淚順著臉頰慢慢的滑落下來,到病床邊妻子用微弱的氣息問我:檢查結果如何?這時稚氣的兒子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我只有淡淡回答:再檢查.那一晚真的是好長好長的一夜在候等室的角落雙手緊緊抱著沉睡中的小孩,小小心跳聲激盪出我內心的漣漪,他的成長?他的未來?他的生活?.....及將遠離他去的妻子.在病床上瘦弱的妻子,也睡的非常深沉,卻不知死神漸漸靠近她,我想趕走死神但它卻是越靠越近這是我一生中最徬徨最無助的時刻.回想過去彼此走過多少苦日子,不被祝福的婚姻,孩子早產,孩子生病住院,工作不順利…..,這一切切我們都渡過了,我們還有許多未完成的夢想還未實現,而妳卻要離我遠去,是妳覺得很累?還是覺的很苦?還是妳要到另一個國度去追求另外的幸福?看看手上的錶才凌晨三點,內心複雜的情緒又浮上心頭,多麼希望時間是暫停的讓世界停留在這一刻,又多麼希望時間快點好得到主治醫生的確定答案,明天又要怎麼去面對?怎麼去告訴她的家人?告訴我的家人?還有那可憐的孩子?好多難題,好多困難,好多思緒,都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分不開就像我的心,妻子的心,孩子的心,永遠分不開.不知過了多久睡眼惺忪的兒子吵著肚子餓,安撫好兒子來到急診室門口看到外面天氣,唉!誰說最黑暗的黑夜後就是黎明來臨,但這次黎明竟然還是烏雲密佈的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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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下最沉重的心情,也將期許降到最低點.
一年多來每季都要經過上帝的審判,
當每次複診結果是正常時,內心是無限的喜悅,
但卻也深深的埋入下次的期許及等待的種子.
從電腦中找到薛岳的”如果還有明天”再一次聆聽,
加油囉吾妻吾愛,為明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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