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寒冷的夜裏，早早催促兒子上床睡覺，

而自己卻貪婪守著電視。

兒子和內子躺在床上，

聽著兒子說：媽媽，我睡不著，我們講講話好嗎？

看著兒子的枕頭在內子的臂膀上，細細軟軟的頭髮蹭著內子的脖頸，

感覺內子的心就像滴落在水中的墨汁，漸漸地舒展了。

黑暗中，兒子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媽媽，還要過多久才過新年呀？

內子說著：還有一個月。

兒子摟緊內子的脖子，呵出來的氣暖暖的，甜甜香香的，

兒子問：媽媽，妳還記得妳以前過年的事嗎？

內子說著：小時候最喜歡過年，可以穿新衣、領壓歲錢、

還有許多的糖果、……。

說著說著內子就想起小時候偷砂糖吃的事來了。

兒子說：砂糖有什麽好吃的呀？

內子說：好吃，那時候媽媽很少有零食吃，

        嘴饞時，會去偷挖一點砂糖來吃，很開心的。

兒子嘻嘻地笑了，兒子說：媽媽，妳小時候最想吃的是什麽？

內子說：那時候就想吃蛋糕，想等自己長大賺了錢，

一定買好多蛋糕吃到撐了爲止。

兒子又問：妳後來賺錢以後這樣做了嗎？

內子在黑暗裏搖了搖頭，那個想法好像早忘記了。

兒子說：我要是能把麥當勞裏的漢堡一次吃個夠就好了，

但是爸爸總說多吃了不好，害我總是這麽饞。

內子說：如果你有認真讀書，媽媽就帶你去吃麥當勞，

現在該說了你上課認真嗎？兒子沒有聲音了。

兒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老師表揚了就百靈鳥一樣地唱回來，

被處罰了或被罵了卻之字不提。

短暫的沈默中，兒子進入了睡眠狀態。兒子的臉上光潤如玉，

均勻的呼吸裏有著清晨的味道。

內子就忍不住地去弄他，說：不准睡，不准睡。

兒子閉著眼睛呵呵地笑，帶了一些夢幻的氣息。

內子故意對著他大聲地說：兒子、兒子我愛你。

兒子的嘴角一牽，仍然閉著眼，幾個字是嘟囔出來的，

極輕極輕：媽媽、媽媽我愛你。

兒子枕著內子的手臂，沈沈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