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人家最近看到《楞嚴經》中的:『狂心頓歇,歇即菩提。』參照了《華嚴經》說的:『吾與一切佛,自性平等住,不住亦無取,彼等成善逝,色受想行識,無數善逝,彼成大能仁。』才頓悟吾即是佛的道理,就算不完全是也多少有些佛性,今天閒來無事,不打些凡胎俗子聽不懂的機鋒,就顯不出得道高僧本事,還是假慈假悲來說段蘇東坡與佛印禪師的故事,開釋眾生一番吧! 宋代文人蘇東坡,才華洋溢,學問高強,被公認是文壇上的奇葩,他與方外至交「佛印禪師」,各學有專精常在佛學、文學上相互切磋,但往往都由佛印佔得上風,這讓蘇東坡很是不爽,總要找機會小鼻子小眼睛藉端拉手絆腿,想讓那假和尚吃些悶虧。某天,兩人相對坐禪,蘇東坡心裡一動,問佛印曰:「你看我現在禪坐的姿勢像什麼?」佛印回曰:「像一尊佛。」蘇東坡聽了很是得意。這時佛印也反問曰:「那你看我的坐姿像個甚麼?」蘇東坡笑得很詭異回曰:「看起來簡直像一堆牛糞!」佛印微微一笑,不再反問雙手合十曰:「阿彌陀佛!」 蘇東坡志得意滿的回家後,立刻向他才女妹妹炫耀曰:「今天總算佔了那禿驢的上風,出了一口鳥氣!」蘇小妹聽完原委後,很不以為然曰:「哥哥!你今天輸得最慘!因為佛印禪師心中都是佛,所以看任何眾生皆為佛,而你心中想的事皆是污穢不堪聞問,所以將佛印也看成牛糞,這豈止是輸得很慘而已?」蘇東坡恍然大悟,用力一扯鬍子,神色黯然的同意了他妹妹的看法。 事隔多日,蘇東坡自認坐禪功夫日見精深,某次出定後,喜孜孜地寫了首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立刻召來書童,將詩送過江給佛印,想要他稱讚一下自己的禪定功夫了得,誰知佛印看也不看,莞爾一笑,順手拈過紅筆,在蘇東坡的詩上寫了兩個斗大的字:「放屁」再請書童帶回。
蘇東坡本來想佛印定會給他諸多讚美,哪知一看竟是斗大的「放屁」兩個紅字,忍不住火冒三丈,從高曾祖起將佛印十八代祖宗,通通罵遍無一倖免曰:「那臭和尚實在欺人太甚,不會讚美也就算了,竟然用這粗俗的話罵人,由此可證該家教欠良,行事粗魯不文,老子非現在就過江去訐譙他誓不為人!」氣沖沖來到對岸只見廟門深鎖,主人已經去雲遊四方,只在門板上貼了一付對聯,上面寫著:「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蘇東坡看後才知修行尚淺慚愧不已,感嘆自己學養實在遠遠不如佛印! 想我老人家小時了了,尚在吃奶時便熟讀四書五經,簡直是神童到極點,所以昔日目空一切、眼高至頂,轉瞬間幾十寒暑已過,除了老態龍鍾外,學問不但未有寸進,反而是越混越回去,單單只在心靈修養上頗有心得,早將十善念做成座右銘高高掛在牆上,三毒貪、瞋、癡視之如無物無從惹塵埃,五戒也早已犯遍無可再犯,可說是做盡水陸功德已達圓滿自在境界,心中溫柔、善良、謙虛、美麗到不行,就算偶而用最陰狠毒辣的話去罵罵大街,也從來不會帶任何一個髒字。 近年總以為我老人家老眼昏花,變成盲劍客之流,看女人時只要還稍具人形,就已經有了八十分,不復當年憎肥嫌瘦的挑三揀四,需具有如胸鼓鼓焉、蜂腰翹臀焉、臉蛋嬌麗焉等等條件,標準漸漸降低,昔日的審美觀點已經恍如隔世,但前幾天忽然想到,根據「佛印禪師」心中有佛,眼中眾生皆為佛的理論於此類推,頓時澈悟了既然糟老頭心中滿是真善美,頭上又有光圈,目之所及當然是人間的至善至美,方知這些多慮本是庸人自擾,至此便已完全釋懷。 其實男人女人若已年過半百,青春已成昨日黃花,能留下的英俊美豔非常有限,縱使臉龐有宛如被馬蹄踢爛般的慘不忍睹,只要心地善良,睿智而有成熟的內涵,迷人的風韻就自然會在舉手投足間顯露,若只餘三分姿色,但卻渾身是刺,動不動就想要在言詞或文字上與人幹架,將無事變成小事,小事惹成大事,非要以己之意勉強加諸別人,那時就只有修羅夜叉,可堪比擬,若對方不立即捲鋪蓋連夜逃走,我老人家就賭大賠小,輸你一塊錢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