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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落葉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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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酸酸的愛
作者: 深秋的落葉 日期: 2010.10.22  天氣:  心情:
酸酸的愛
  結婚多年,男人愛著女人。   
愛她的柔,愛她的純,愛她的率意直性。   
二人世界仿如舞蝶,肆意地在這個燈光之城享受人生。
男人最愛帶著女人到處走走,尋找巷弄裡的小咖啡館,午後襯著夕陽海邊逐浪,





女人總愛拿著相機留下記憶,然後纏著男人嬌柔地說,「你看! 這都是愛的證據。」  事情的發生,來得突然,沒什麼原由。  
 女人下班回家,覺得身體不舒服,心想可能是換季時節的小感冒,

煮了碗熱湯喝喝,躺在沙發就睡,等著男人下班回家。  
男人一進家門,看見眼前情景,簡直嚇呆。只見女人嘔吐一地,躺在沙發無法言語。  
男人急忙抱起女人,飛也似的將車開到醫院,一陣檢查之後,醫生幌著腦袋走出來,
眉頭緊鎖,說要等明天切片報告。男人心慌,什麼怪病。   
一夜沒睡,男人坐在床邊,緊握女人的手 ,看她憔悴的容顏,心裡有說不上的愁。  
這幾年忽略她什麼。

男人努力工作,一心想讓這個家幸福美滿,假日空閒就帶女人走走,時時刻刻逗他開心,
總以為這樣的生活該是愜意。
但是他明瞭,很多事他依賴女人,家裡的大大小小事,全是女人搞定,女人從無怨言,
總是對著男人說「上輩子欠他的。」  
隔天一早,女人在病床上悠悠醒來,見著男人趴在床沿睡著,憐惜地輕撫男人臉頰,
看著病房窗外慘白的晨曦,心中不自覺佈上一層寒意。  

男人醒來,見著女人對窗出神,坐起身輕聲問。「有沒有舒服一點。」   
女人回首,望著男人,語帶愁意的問。 「我是怎麼了?」男人伸出手握著女人的手。   
「不知道,醫生說要看報告。」 女人不語。 男人見女人擔憂,連忙又說。
「我覺得妳應該是太累了,休息一陣子就會好。」病房門開。   
護士走進來量血壓,隨後女人的爸媽,提著熱騰騰的雞湯。

剛踏進門,女人的媽隨即緊張地問。「妳是怎麼了!」女人看了男人一眼,回答說。   
「媽,我可能是貧血,休息一下就好,妳別擔心。」 女人的媽走向男人低聲問。   
「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男人回答。「還要等檢查報告。」   
女人的爸面露憂愁,硬擠出笑臉說。「對!對!可能是累到了,妳就放寬心休息一下。」   
女人笑了笑,望著身旁收拾血壓計的護士,仿彿想從她臉上尋找什麼。  
「休息一下,報告中午出來。」護士冷冷說,轉身走。   
頓時之間,病房一遍沉默。 女人的媽連忙打開雞湯鍋蓋,一陣香味四溢,招呼女人快點喝掉。 
男人走到樓梯間,打電話向公司請假。   
窗外,天色漸亮,陽光灑在青綠草皮,草皮上漸漸出現散步的病人, 有的柱著拐杖,
有的坐著輪椅,有的就坐在石椅上不發一語看著天際。

男人想起早上清醒時,女人看著窗外的表情,也是這般失神落寞 ,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回到病房,女人的爸媽正好走出病房,女人的媽嘴裡嘟嚕地唸著 。  
「什麼事都不說,來看一下就趕我走,女兒大了都別人的。」
  
女人的媽一邊唸著,一邊看著男人走來,好沒氣的對男人說。  
「我回去燉個粥,中午再來,有什事情打電話告訴我。」   
走沒幾步,又回頭說。「好好照顧我女兒,我就這個寶貝女兒……。」   
女人的媽還想說,女人的爸自後推著,嘴裡說著。「好了嘛!還說,快回家燉粥啦。」   
二老一前一後,走向電梯口。 男人不語,有點感傷。   
「好好照顧我女兒。」 這句話他記得深刻。   

女人家境不錯,爸爸是官員退休,媽媽是名門之後,從小把女人當公主養,噓寒問暖萬分呵護,
一心就想替他找個好歸宿,一了二老心願。沒想到,
女人遇見男人,就這麼一頭栽入愛河,打不散、分不開 ,女人的媽氣極敗壞,自此對男人從沒好臉色。  
結婚當天,女人的媽坐在主桌,垮著一張臉,菜也沒吃幾口,男人爸媽看在眼裡,連聲低問男人「是不是菜不好」。
婚宴散場,女人爸媽回家,男人送他們上車,走到車前,女人的媽轉過身,握著男人手,
語重心長地說,「好好照顧我女兒」。  

男人看著女人的媽眼中帶淚,緊抿的嘴仿似心頭割塊肉,心情激動的點點頭。  
婚後,男人萬分呵護女人,一心讓她快樂,但是女人的媽依然沒好臉色。  
回到病房,男人坐在床邊陪著女人閒聊,經過一晚的休息,女人的氣色好了許多,
講著許多開心事情,臉上也露出燦爛笑容 。  

沒多久,病房門開,護士走了進來,叫男人去找醫生。 男人一聽,看了女人一眼,起身要走,
只見女人面帶憂慮,對男人低聲地說「不許騙我!」。  
長長的走廊,男人走得有點心慌。

站在醫生面前,看著醫生拿著報告,仿彿等待一種宣判,而好與壞對賭一半。  
「是肝癌,已經有擴散現象。」醫生抬起頭扶正眼鏡說。   

男人覺得暈眩,仿似整個人轉了起來,回不了現實。   
「先作治療,阻止擴散,但是擔心併發症。」男人不答,醫生走了過來,撫著男人的肩膀說。  
「我能瞭解你的心情,但是她還年輕,面對它,積極治療,還是有希望。」  
男人激動的說不出話,過了許久,嘴中才勉強發出嗚嗚的聲音,問著醫生。  
「醫生,會不會…..看錯了?」醫生笑了笑。   
男人覺得再受打擊。再問。「那治癒機會有多高?」醫生回說。「很難說,要看療程,以及惡化情形。」   
男人停了會,鼓起勇氣問。「最壞的情況是什麼?醫生抿一抿嘴,直視著男人說。
「最壞情況是半年,但是還是得看治療情形。」男人不語,覺得辛酸,忽然覺得人生整個扭曲變形。   

離開診斷室,醫生交待還必須住院幾天,作些檢查, 然後開始安排療程,
至於是否要告知病人,親友可以討論一下。 男人走向病房,心慌。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瞞她,從在一起開始,任何事, 女人一看他的眼神,一聽他的話語,
就猜到八九分。要瞞她,真得很難。  
走回病房的路,好長好長,男人真的希望,病房內住得不是女人,
而是他帶著禮物看看就走的朋友,一位只讓他同情卻不碎心的友人。
或者,這應該不是病房,而是家中的臥房,打開房門就可看見安心熟睡的女人,
在他熬夜工作夜半上床時,溫溫暖暖地將他抱個滿懷。  

走廊冷冰冰,病房門上貼著女人的名字,一個無法置換的地點及關係,
男人仿彿失去力氣,舉不起手推開房門。男人告訴自己,進去後千萬鎮靜,可以告訴女人病情,
但是絕對不說嚴重性,要以樂觀的表情,給女人奮鬥的決心。 
男人推開門,保持一個安心的笑容, 但是看到女人的臉,話才出口,卻是哽噎不成聲,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人就這麼站在女人面前抽慉起來,臉上殘留著褪不掉的笑容。 
女人看了流淚。

療程漫長,化療常常讓女人苦不堪言,男人定期陪著女人進出醫院,看著女人日漸憔悴的容顏、
黯淡的神情,男人覺得無助痛苦,仿似身上肉一塊塊割除,只剩沒有感覺的枯骨,以及失心飄盪的靈魂。  
女人的爸媽,得知病情後,要女人搬回家住,讓男人安心工作,女人可以獲得較好的照顧。  
女人拒絕,她說。「留在這,陪著男人才會安心。」   
至此後,女人爸媽天天來陪,總是進門前哭一場,出門後又哭一場,
女人的媽說「只要女兒好,閻王要減她壽都沒關係。」女人的病情並沒好轉。   
一晚,男人趕著回來,見到女人坐在梳妝台前,抱頭痛哭。

男人心慌,問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女人抽慉一會,幽幽地問「你還愛不愛我?」   
男人面露疑惑。 女人抬起頭,面對鏡子,映著慘白的容顏。   
「妳還愛不愛這張醜陋的臉。」女人說。   
男人看著鏡子,突然笑著,蹲下去抱著女人的腰。   
「我愛妳,不是因為妳的臉。我愛妳,也不在乎妳會病會老。

我愛妳,就只是因為我想跟妳在一起。」鏡裡映著二張容顏,女人感傷流淚,男人不捨低泣。  
病情惡化迅速,女人常在半夜痛得痙攣,緊抱著男人哀嚎痛哭,她說「活得好辛苦」。  
醫生安排女人開始住院治療,白天女人的爸媽來陪,晚上男人總是急急的回家換衣吃飯,
再趕來醫院,做著工作陪著女人,夜深就拉著沙發,睡在女人床邊。  
月光皎潔,女人望著男人的臉,英挺的眉宇間,添了憂愁也藏著疲憊。

女人伸出手,輕輕撫著男人的臉,男人睜開眼,望著女人。  
「我好想走,但是捨不下你,怕你會痛苦。」女人說。
男人笑了笑,低低的說。 「對!妳不可以走,妳走,就沒人照顧我。」
「如果我走,你會不會寂寞。」女人問。   
男人想了想,回說。 「我不會寂寞,因為我的心也會跟著妳走,不會再有感覺。」  
月光清清照在二人臉上,淚緩緩流下。漸漸地幾個月過去,女人的體力明顯的虛弱,
常常疲倦地沉沉入睡,不然就躺在病床望著窗外,不發一語。 
 
男人下班趕著來,打開房門帶著一疊資料,急忙地往茶几上放。
女人坐在病床上,端詳著男人一會。
看見男人鬍子沒刮乾淨,皺巴巴的一件白襯衫,領口圍著一圈污垢,背後還隱隱染著一大片暗褐色。  
「你怎麼把白襯衫和浴巾一起洗,不是告訴過你,那件褐色浴巾會褪色。」女人開口說。  
男人急忙地把資料放在小茶几上,回答。「沒關係啦,我都是等幾天再一起洗。」   
女人想了一想,再問。「這陣子我沒在家,你都怎麼過。」   
男人忽然動作放慢,溫柔的回答。「妳就別多想,好好養病,我可是很會照顧自己的。」   

女人聽了想笑,不敢想像這個迷糊的男人,自己會照顧自己。 
晚上,女人看著電視,男人埋頭電腦工作,幾次手機響起,急急忙忙地跑到樓梯口去接,
再帶著一瓶投幣咖啡回來喝,那是他以前從不喝,並且譏笑為「速食咖啡」的飲料。  
晚上,男人拉著沙發靠近病床,取出毯子準備要睡。   
女人開口說,「可不可以明天辦出院,我想回家。   
男人怔住,轉過身問。 「怎麼了,住得不舒服嗎?」  

「嗯!每天關在病房,很累。」女人答。   
「別這樣嘛!住一陣子等病好,就可以回家了嘛。」男人帶著笑容說。  
「別騙我,我知道我的病,只是在拖時間…..。」女人冷冷地說。  
男人一聽心慌,急急回答。「怎麼這樣說,醫生不是說慢慢來,而且妳的病情已經穩定。」  
女人看著男人,堅定地說。「如果我所剩時間不多,你就不該騙我,讓我在這個冷冷的病房落寞的死去。」
「如果你愛我,就帶我回去,陪著我,走過最後的這一段路,讓我幸福的離開。」  
男人聽了,跪在沙發上,雙手緊握,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女人再說。  
「這陣子,我想很多。我會面對它,繼續治療,但是帶我回家,我會更有勇氣。」  
「我知道這陣子照顧我,你過得辛苦,帶我回家,讓我好好當照顧你的妻子。」 
 
男人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醫生開出強效的止痛藥,告訴男人這也是一種選擇,
病人心情好,對疾病也是一種抗力,至少可以在最後的時刻,
作些想作的事,不用在病房插滿管子,毫無尊嚴地離去。  
他說「作為醫生,他的職責是延續生命,但是作為朋友,他的忠告是活得快樂。」  
女人出院返家當天,女人要男人幫他帶件粉紅色的小碎花洋裝,她要快樂的走出醫院。

但是女人的媽不肯,在病房內哭得死去活來,罵女人不孝,
不管爸媽的心情放棄住院治療,硬是堵在門口,不讓女人走。 
最後,女人答應會吃完所有媽媽提供的民間偏方,女人的媽才同意女人離院,
並且告訴女人,「張太太他先生,就是吃這些偏方,病就好了,住醫院根本沒什麼效果。」  
女人依著男人,走在醫院草皮步道上,陽光暖人,女人告訴男人。  
「從現在起,我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愛著我。」男人點頭。

回到家裡,女人顯得高興許多,似乎也多點活力,女人的爸媽,幾乎在男人出門上班後立刻就來,
帶著一大堆的偏方補品,仿如生物實驗般的,一一要女人吃下喝掉,然後趁著到廚房清洗鍋碗時偷偷掉淚,
再回房告訴女人藥效多好,只要放寬心安心治療,現在沒什病不能醫。  
女人瞭解爸媽的意思,她自己也沒有放棄,但是幾個月的病榻生活,讓她想通許多,

人生並不一定是條直線,妥妥適適地劃向終點,
原本不信命運,卻發現有些事仿彿就等在那,終有一天會碰上它,躲不過也逃不開。  

她曾無數次在夜裡暗自垂淚,憤恨不平這樣的結局沒什麼道理,她也曾在入睡前夕暗暗祈禱,
這是一場近乎真實的夢,夢醒之後應是陽光璀璨。  
但是含悲入夢,依舊夢醒含悲,躲不過的還是逃不開,身體的疼痛,心裡的沮喪,
都彷彿人生的警鐘,不斷的敲響。 
躲不過,讓她學著開始接受,一種有著期限的愛,一種帶著陰鬱的愛。  
逃不開,讓她領悟命運安排,珍惜上天所留時間,專心一意品嚐愛情。  

每天下午,爸媽總要小歇一番,女人最愛此刻坐在窗旁看著藍天,晴晴朗朗地暖人心田。
她想,白雲上的天使,應該再也沒有憂慮,可以單單純純、全全心心談長長久久的愛,就像她對男人。  
女人在家,男人不敢工作多留,總是想著回家陪著女人。
他常常下班後,走入巷口花店,帶著大大黃黃的向日葵回家,因為女人深愛向日葵,
總說向日葵每天好像張著大嘴,對著太陽公公嘰嘰喳喳地說話。

他希望女人就像向日葵,對他說著話,永遠永遠。  
女人看到向日葵滿心歡喜,但是日子久了,女人叫男人別再買。

男人不解,問女人為何不再愛花。女人說。  
「我愛花,但不想看到花謝,我能瞭解花兒求生的心情。」男人聽了沮喪,不再買花,
他知道在女人強顏歡笑的背後,那種深沉的憂傷。  
有一天,男人開車載著女人前往醫院治療,回程途中,只見男人忽然微笑,轉頭問著女人。  「累不累?」 女人不解,回答。「不累。」男人再問。「止痛藥帶得夠嗎?」   
女人疑惑,嬌嗔著。「作什麼啦,神秘兮兮的。」男人笑了笑,大聲說。「走!帶妳去逛逛。」
二人相視,女人聽得會心大笑,依在男人臂膀說著。「隨你,反正我就是跟著你嘛。」   
車行過高速公路,急急奔馳,女人問男人要去那裡,男人不說,只是一昧的笑,進入山區,
山路彎曲,男人放慢速度,問著女人「還好嗎?」  
女人有點疲憊,但是一路綠意讓她心喜,回答著「還好,沒關係。」  
忽然聽見男人說,「閉上眼,等我說張開,才能張開眼。」   
女人不解,抱怨男人故弄玄虛,但是高興地閉上眼,不斷地問著,「好了沒?」車緩緩停下。

女人聽到鳥兒清脆叫聲,山風涼涼地吹襲,男人輕輕地說。  
「張開眼吧。」女人張開眼。眼前,一大片鮮黃色的向日葵花田。  
陽光籠罩,成千上萬大大的向日葵花朵,抬著頭,隨風搖曳,對著太陽公公說話。  
女人掉下眼淚,男人伸出手握著女人說「看吧!我就說向日葵長在田裡才好看。」   
女人又笑又哭,心裡歡喜。 從此,男人常常載著女人來看向日葵花田,女人好歡喜 ,直說乾脆住在這好了。 
 
但是,女人再度住回醫院,一次大吐血,病情急速惡化,醫生止痛藥開到不敢再填劑量。
時而女人深深昏睡,仿似沉沉睡去無法醒來,時而女人痛苦哀嚎,如同千刀萬刮。  
在這最後時刻,男人萬分心碎,好想好想陪著女人一起自殺,讓磨難就此停住,
讓二人可以在天際相逢,相守一生。  
男人問女人。「我們一起走好嗎。」女人不許,說著。「如果你不好好活著,在天上,我不會與你相聚。」   
男人痛哭流淚,他不忍最心愛的人就此離別。   
女人的媽走不進病房,每到醫院總是一路哭著,一路哭一路哭,然後昏倒在病房門口,
她詛咒上天沒良心不長眼,要把她心愛的女兒帶走,
她說「為什麼不刮她的肉、挖她的肝來救女兒。」沉痛,但是仍得接受。

醫生要求家屬作好心理準備,女人隨時會走。  
一天,女人忽然握著病床旁男人的手,對著男人說。「我好想再看向日葵花田。」   
男人聽了心痛,想帶女人再去,但醫生搖頭。   
隔天清晨,女人熟睡,男人找來女人爸媽,請她們陪著,說他中午以前趕回來。  
女人爸媽不解,但看男人心力憔悴,不忍多說,要他開車小心點。  
中午時分,女人醒來,不見男人,問著爸媽。

就見男人忽然衝了進來,抱著一幅報紙包著的大畫框。男人拉掉報紙,對著女人喊。   
「妳看,向日葵花田。」框中一幅向日葵花田的大照片,一樣是鮮黃耀眼,對著太陽高聲歌唱。
女人感動,眼睛閃著淚珠,嘴角微微地笑。男人知道。   
最後幾天,相日葵照片就掛在女人床前,女人一睜開眼就可看見。  
一天夜裡,女人要男人緊緊地抱著她,在男人耳邊柔柔地說。  
「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好累好累,我想走了。」
女人告別人間。男人放聲大哭,眼淚糊散,用力搖著女人,大叫。   
「我要妳陪我看向日葵。」   

山坡上,一座墳,旁邊遍栽著向日葵。一個男人坐在墳前,落寞無語看著向日葵。

他知道,這一生女人帶走他的心,但是無法帶走他思念她的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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