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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廢死聯盟/那些殺死你的都不致命
作者: 薔薇 日期: 2019.10.25  天氣:  心情:
上次提到滿城風聲不斷的事情已經是一個多月前。這一個多月,香港仍然用它的轉速運作,每天看不完的記者會、不同陣營的新聞、各區和理非或勇武行動。

在此同時,被捕的數目不停上升,被捕要第一時間拿開面具,對身邊可見的鏡頭喊名字和身分,不再隱藏面孔。比暴露身分更可怕的是沒有署名而被消失,不久後化作一具水裡浮起卻不浮腫、高處墜落卻不流血的屍體。

每天都有。大型活動以數百計被捉走,一張張算不上數的小小面孔。在我們面前多少滿地是血、失去知覺的人不知下落。全套裝備的防暴警員騎在背上壓著脖子不讓他們說話、一邊將他們的臉孔擦向瀝青。警察可以在醫院把穿著院服的少年帶走、可以用鐵鏈繞過細瘦的少年少女;破產的計程車司機開車衝入示威人群,撞斷女示威者的雙腿、休班警開車撞人被圍,急起來一槍打進中學生的大腿。兩位傷者還在手術台就面對刑期,警察已等在門外。

開車撞人的計程車司機有高官拜訪,來自民間52萬港幣的慰問費,唸起來好像維穩。

每天都有。將軍澳警署傳出女子尖叫聲後抬出的白盒子。在午夜後鬼鬼祟祟出現在殮房的武警和大巴。今天可疑車輛出現在某處,隔天果不其然出現浮屍和馬上聲稱「與反送中無關」的女友。像多少次聲稱「死因無可疑」的警員。像報導出來的前一日遺體已快速插隊火化。

每天都有。讀不完,看不完,說不完。一個多月前就有親近的朋友告訴你新屋嶺的暴力和性侵是真的。你還是不說。因為沒有百分百實證,你不知道怎麼說。

整個香港發揮全民監視,大家自行上傳各自拍到的影像,任公眾指認,但沒人敢說究竟是什麼,不似警方總能馬上說出「絕無違法」「合情合理」。

一直到昨天中大校長對談有個女生拿下口罩站出來說警局受到的羞辱、說許多人知道,卻不敢說的新屋嶺性侵事件。直到終於有具浮屍,對上了名字,有同學指認,有家屬曾經尋找,直到噤聲。

昨夜多少人沒有睡。各個群組裡凌晨三四點,讀著百日來我們希望只是傳言的事。沒有人睡得著:性侵、施暴、謀殺、棄屍。

不能釐清的許多事,我們都在等。等時間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答案。望著未來像望著歷史上無數的無名塚:墨西哥、智利、西班牙、南京、六張犁。

「像不像西班牙內戰,全球為了一個概念,趕來這裏,同心協力?」
「你這麼說,很像!很佩服香港人。但,你知道西班牙內戰是怎麼結束的,不是嗎?」
「是,但我們都知道,曾經有過這段時光。有過西班牙內戰。」

某夜街上與西班牙大報記者的對話。

曾經有個時間地點,聚集了許多相信人活著不是只靠吃飯睡覺、渡假愉快的人。

那時候,你覺得你是個人。




【歌詞字幕】2019 MC HotDog (feat. E-SO瘦子) - 就讓子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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