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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手納洋蔥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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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篇》夫復何求系列-1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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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拒絕
作者: 嘉手納洋蔥	日期: 2007.12.06　　天氣: 　心情:

「聖芬啊…我偷偷跟妳說一件事喔…妳保證不能跟第二個人講！」”陳太”神祕兮兮的對我說。

陳太，去年年底結婚的24歲少婦。同年齡的朋友嫁作人婦的只有少部份，而這少部份中又只有我跟他一樣早婚。自然而然的，兩人在一票姊妹哩，逐漸從半生不熟，到現在無話不談。

『呵呵呵呵呵，妳傻啦？有哪一次妳對我說什麼，我說出去過？又有那一次妳想對我說什麼而最後沒說出口的？』我帶著一點捉狹意味的回答。

『欸欸欸！沒禮貌！這樣講好像是說我是大嘴巴』，有話就藏不住似的！』
“叮咚叮咚！”其實我心裡播放的是”答對了！”的音效。

『沒這意思啦！人都需要有一兩個能說說心事的朋友嘛！該揭曉謎底了吧？』結果還是念在多年友誼，說出了違心話。

『我跟我老公準備去愛琴海玩一個月！』陳太愉快的宣布。

『一個月！？怎麼這麼突然？中樂透嗎？』

『呃，妳把我要說的搶去說了…』

『真的假的！？』

『…這一期12億頭彩，五人各得2.2億！他是其中一個！』陳太的神采飛揚透過三百公里遠的電話線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台兩千三百萬人中只有五個的幸運兒，有一個竟就是自己親密好友的先生。

『妳下半輩子真的好過了！真羨慕妳耶，我還不知道要在廣告公司拼死拼活幾十年才能退休，妳已經可以開始考慮地球要繞幾圈了…唉…看來我將會有好幾年見不到妳囉…』

『呵呵呵…山芭姬，沒那麼誇張吧？出去玩我也會三不五時打電話給妳，回來時歐米押給不會少的啦～！記住喔！不可以說喔！』

掛完電話，我心理想著，多麼幸運的人啊！
為甚麼人家從以前就是一票追求者前仆後繼，發好人卡發到手痠。現在還嫁了個幸運老公呢？

那時候我絕對想不到，這是陳太人間蒸發前，倒數第二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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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天，我在客戶公司做提案，沒想到事情異常順利，30分鐘就結束了！
看看錶，3:30分，放自己一個假，提早下班吧！

下午，泡上一壺平價咖啡店買的大吉嶺茶，坐在客廳，聽著老音響流洩出Club 8 輕柔的歌聲，斜射進來的夕陽甚至讓窗戶上厚厚的灰塵都開成花朵的錯覺。

上一次這麼悠閒的時光啊…那幾乎已經被放逐在記憶的邊緣之外。

用大多數不順利的事情連接起一條線，一次又一次跌破低潮的極限才能嘗到一點甜頭，用那樣小小的甜頭當做燃料，就能再度燃燒起一些勞碌的火苗…就樣的過程，就叫做人生不是嗎？

人生…

我想起了，早已跳脫人生魔咒的那個”陳太”。

『嗨~好久不見！我是劉聖芬…還記得我吧？』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記得啊！當然！』對方雖然爽朗的回答，但陌生還是悄悄滲進字節間的縫隙。
“三八啦！妳講甚麼鬼話！”對陳太來說，這才像是正確反應。

『呵呵，記得就好，陳太，地球繞幾圈啦~？』我決定主動縮短彼此的距離。”陳太”其實是好朋友們給最早嫁掉的她的一個綽號─那當然是因為她老公姓陳─

話筒先是傳來一陣沉默，然後陳太才緩緩的開口。

『我已經不是陳太了…』

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組合出足夠委婉用於進一步詢問的字句前，”前”陳太主動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跟陳已經離婚了…他脫了產，帶走他的2.2億，跟他們公司合作的一個東歐模特兒在國外逍遙了…』

『怎麼…那妳現在呢？』

怎麼會這樣呢？不是才一年多沒連絡？我本想這麼問，但還是硬生生的把這蠢問題給吞了回去。還好當初她堅持自己不想太年輕就有小孩，否則現在就會有一個比當事人更倒楣的小鬼。

『那件事情我不想提了…現在…妳知道王嗎？』

『哪個王？』我心中隱隱有一點頭緒，但終究覺得太匪夷所思。

『我的倒數第二個男朋友的那個王…』

『住在妳家附近，當消防隊的那個王？』

『恩…我現在住在他這裡』

『妳跟他結婚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結？他當初不是哈妳哈的要死？是妳怕了婚姻嗎？我心裡這麼想，但沒有問出口。

我的腦海中浮現大家都還年輕時的王，當時還是陳太的男朋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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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難見到他。因為他總是要輪班、隨時應隊上的召回結束休假、甚至戒備期間的休假還不能離開上班的縣市！

當然對當事者來說，怨懟的程度一定超過旁觀者的我們。對陳太來說，這樣一個不能陪他出國，逛街到一半，甚至在外地旅遊都得突然丟下她一個人回去工作，收入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男朋友…
套句網路文章上常看到的句子：”我需要擁抱的時候，你在哪裡呢？”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有次規定大家都得攜伴的姐妹聚會，當時的陳太竟然只帶了一份剪報！

剪報上，王跟四個同事在消防車前，捧著一條大蟒蛇，燦爛的笑著。

『老實說，我們很羨慕妳─因為…一開始我們以為妳男朋友是那條大蟒蛇！』

有人開了一個有點顏色的玩笑，一票三八笑成一團。但發現前陳太落寞的卻好像只有我。

『我想只有超人的女朋友露薏絲能了解我吧…』
只有我跟陳太太的續攤，她喝得爛醉以後這麼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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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對妳…應該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吧？』

『老樣子…』陳太，喔不，還是稱呼名字，曉臻百無聊賴的說。

『老樣子？』

『恩…我始終搞不清楚他晚上沒回來睡是值消防隊的班還是…』

『呵呵，妳只是還心有餘悸，王的人，不會的』

是啊，王的人，不會的。

當初趁虛而入的陳一瞬間就注定了曉臻是”未來的陳太太”，她整個無法自拔！畢竟王沒有的，陳幾乎通通都有！斯文挺拔的外表、高學歷、專案分析師的好工作、上下班準時加周休二日，大部分時間都可以悠閒的陪她，更不用說比王多出幾倍的高收入了。

在另一次的聚會裡：「唷！決定把大蟒蛇換掉啦？」
當初說了同一個玩笑的那位朋友說。

『他哪是大蟒蛇啦…要說大蟒蛇的話…現在的還比較接近吧…』當事人羞澀的敘述令現場一片瘋狂。大家都很羨慕，完全沒人在意說這話的她當時其實還是王的女朋友身分。

之後有一陣子，我們反而比較常接到王的電話。

『妳們有曉臻的消息嗎？』、『能不能幫我打電話給她？我打的電話她都不接…』、『她為什麼離開我都不在意，我只要知道她過得好…她現在到底跟誰在一起？』

不知道他怎麼弄到一班姐妹的電話，總之，包含我在內，所有人都向曉臻抱怨過王的騷擾。

雖然當時也有人可憐王，不看好曉臻的新感情，認為她這樣做會有報應…一定會被那男的始亂終棄。

但事實出乎我們的意料！對方相當負責，曉臻是我們之中最早成了”太太”的！

婚禮時曉臻幸福的模樣，引發了結婚的連鎖效應。我自己就可以算是連鎖效應下的犧牲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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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王又怎麼遇到？』

『我在我家頂樓…徘徊，有人報了警，來的就是王』

徘徊？

不過我想…這就是緣份嗎？

『他問過我原因後，安慰我，在外面租了一間套房給我住，有空就瞞著他老婆來看看我』

『喔…』
那一瞬間我懂了，心中飄來了一片厚重的烏雲。除了從大學就認識的曉臻，竟然成了人家的情婦這件事令我難以接受。還有另一個沉重的感覺，就是關於王 ─ 那個我們看來單純的像藍綠藻一樣的傢伙，既然已經結了婚，還讓曉臻成了二奶！

但我畢竟不能以傳統的是非觀念來發表言論。曉臻是我朋友，我能做的只是聽她訴說，並且相信所有的一切都自然有不得不這麼作的原因。

『那妳之後打算怎麼辦呢？』對，往以後看，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我現在沒有工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囉...』

『恩…』

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受過感情的傷，也都知道那會有多痛。但像曉臻這樣，完美的老公，一生的依靠一瞬間都消失了。連呼吸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我也一點都不意外，哪可能還有心工作呢？尤其在傳統產業工作的她，離婚的事情傳開後免不了會受到一些壓力的吧？

『希望王還能像以前一樣愛我…』

後來說了些甚麼，我已經不記得了，但就只有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心裡，不停的Repeat…

如果下次曉臻來電，告訴我的消息是她要再次步入禮堂，對象是王，我該為她高興嗎？

那誰為王本來的妻子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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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打電話來的，卻不是曉臻。

那天下了班已經八點多，我正拿著一個帶子斷掉的手提包，沿著皮鞋街逐間的問哪家店願意幫我修理這個包包時，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我是王XX，很冒昧打擾您，請問您是曉臻的朋友嗎？如果您是，請您務必聽我把話說完！』

我預料到這可能不會是一通太短的電話，於是往旁邊的一家西雅圖走去。

『我知道，我們以前通過電話，我是她的朋友…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務必聽我把話說完”？這男人究竟碰了多少次釘子呢？

『請問她最近有跟您連絡嗎？』男人焦急的問。

我一邊撥開耳環，用耳朵夾著電話，一邊用手指指菜單上的康寶藍，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上次跟我連絡已經是好幾個月前了…她怎麼了嗎？』

『她已經失蹤好幾天了…』男人頹喪的說。

『我…我有稍微聽她提起跟你的事情，事實上你們第一次交往時我就是她的朋友了…』

『是嗎…？如果之後她有連絡您，請您務必打這隻電話跟我說一聲！』

『發生了甚麼事？』我從皮包掏出錢，對送來咖啡的底迪報以歉然的微笑─我忘記在櫃台先結帳了。

『她跟我吵了一架，第二天就離開我替她租的房子，然後我就連絡不上她了！』

『跟以前一樣？』

『對…跟以前一樣…』

「這次總不會又是…我是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這次總不會又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我本來想這麼問，但想想這樣說對王跟曉臻都不好。

我聽見男子吸了一口氣之後才繼續說：
『我跟她的事情被我老婆發現了…』

『然後？』

『我告訴她，短期之內我不能跟她連絡…』

短期？我沒想到認知中的那個王已經變了…這就是時間的力量吧？
短期不連絡是什麼意思？我的朋友就活該要受到一個又一個男人的糟蹋嗎？

『如果妳愛曉臻…』我試圖保持平靜，很努力的：『就應該給她個交代不是嗎？就算當初她背叛過妳，不表示你可以在一個遭受婚變的女人心上再劃一刀！』

壓抑著語調，手抓著玻璃桌緣。我可以看見面前的康寶藍水面畫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沒有想過要報復她…或者玩弄她的感情』男人平靜的說。

我點起一根菸。先生不準我抽菸，我也很少再抽了。但包包裡始終放著的一包菸就是為了像這樣心情極度不佳的時刻。

『那你這又算是什麼？』我開始咄咄逼人，是因為我可以想像到曉臻一邊流著淚，一邊連夜收拾行李的模樣。她還不夠可憐嗎？

『我離不開我的妻子…』男人的語氣有點可憐。
『妳如果不愛曉臻，又為什麼要這樣玩弄她的感情？』

『唉…』男人嘆了一口氣。

『如果妳要問我愛不愛曉臻，我可以告訴妳，我的心還停留在我最深愛她的那個時刻，停在她傷我最深的那個時刻』

『嗯哼…？』這男人就是用這樣的花言巧語騙曉臻的吧？

『差一點，我的生命也停留在那個時刻了。是我現在的妻子接納我，包容一個心裡還有別人影子的我』

『那你應該好好的愛你老婆，別在外面搞七捻三的不是？』我忿忿的捻熄手中的煙。

『當我接到報案，看見事發的地址，心中一凜，我告訴自己”不會的，妳不會再看見她了”，但那時我已經明白，我沒有忘記過她』

我沒有回答。

『然後當我看見全身濕淋淋的她，我的心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那個時代。那之後我聽了她的遭遇，老實說心中有時有一點痛快，但馬上又覺得還是心疼她居多』

『我安頓她，照顧她…這之中我情不自禁的跟她發生了一次關係，我很後悔。回家之後總是沒有辦法在正眼看我老婆』
『有天她對我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她？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但他不希望看見我痛苦的樣子”』

『所以你就說了？』老實說，對於這個未曾謀面的王的妻子，我開始產生興趣。也開始懷疑，這個連謊都說不好的王，真的有變過嗎？

『我對她說，你越是這樣，我越是無法說出口。她只淡淡的回我：你的工做很危險，每一天上床時看見你，我就感謝上帝，又給了我一天幸福。於是我崩潰了，告訴了她全部』

『呼…結果妳又叫曉臻等妳？』我該說什麼？賤嗎？

『恩，後來我就跟曉臻攤牌，跟她說，我暫時不能跟妳見面了』

我有股衝動想從皮包裡再拿出一根菸來殺死自己。那也比我被這前後不一的男人氣死要好。

『曉臻她…希望我在她跟我妻子之間做一個選擇。我告訴她，我曾經很愛她，再見面後也發現自己的確還愛她』

你該死！就是你這種搖擺不定的男人在讓女人受苦！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掛了電話！

『但我還是做錯了，就算我還愛她，那也不是全部』

『喔？』我冷冷的說。

『我不該辜負我老婆對我的信任，還有這麼多年來與我互相扶持的恩情。我做錯了，不該跟他發生關係。』

男人停了一會，繼續說：

『也許這讓我老婆聽到很傷人，單純的論男女之間的情愛，我可能真的愛曉臻多些。我對她的愛還保留了年輕時的那份熾烈，那份曾經失去的缺憾更加強了這種感覺。但我老婆聽完我的坦白後，只對我說”我說過了，我愛你的真，愛你的善，那是你的本質，不因為你偶而做錯一次什麼而改變”』

男人一口氣說完這許多，我陷入了思考…

『所以我跟曉臻說，妳需要我的幫助時，我願意隨時盡我所能的幫妳。我也還會跟妳見面，但下次見面時，我希望我們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了！希望妳可以找到幸福！』

王最後的這段話，帶著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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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還說了很多，不過大抵都是交代我有曉臻的消息要馬上通知他，他不放心云云。

最後一口康寶藍，已經變得又酸又苦。我掛上電話，飛奔回家。

一開門，就聽見老公在浴室發出了嬉鬧聲。

聽見我把高跟鞋放進鞋櫃裡的聲音。老公滿身泡泡的探出上半身：
『菜我熱好了！放在桌上，等等我幫Neco洗好澡就陪妳吃飯嘿！』

『記得把你自己也洗一洗！你比牠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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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否則我很想對她說…

其實我有太多想對她說的了…

我愛你，是愛你的真，愛你的善，每一天上床時看見你，我就感謝上帝，又給了我一天的幸福。

當一次又一次的戀愛把人洗禮得世故而聰明，有多少人還看得到所謂的”真”跟”善”呢？

不管是自己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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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啊哈哈哈哈~!!好久沒寫什麼情啊愛啊的啦，好羞啊XD
這還是跟女朋友請假一天才生出來的勒:P

雖然還是很愛寫，寫完什麼東西後還是會有射光光(誤)的舒爽(啊...妳淫了，我舒了...)
但是最近為什麼產量這麼少呢？

除了身體虛，容易發生腿軟掐噴斗的狀況，一下班就想睡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原因是，女朋友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出口。
很多時後在那邊就噴光光了，就很少再噴到紙上了...(恩...我知道妳已經想歪...)

不過最近我還是發現了偶而噴在紙上的重要性，那可以讓我找回自己

很多時候愛情的殺手不是沒貼胸貼就貼上來的辣妹，也不是開著保時捷的金龜頭...家的兒子

而是因為我們太常忘記自己的初衷

在紙上的我，永遠都只有初中(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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