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12月的某一天
我在士林夜市的某個攤位發現妳
我蹲在妳背後
輕輕的敲著玻璃
妳有點疑惑但動也不動
只有稍微轉頭白了我一眼
好可愛...我心想就是妳了
那時候的妳只有一隻手掌大
小心翼翼...感覺妳好脆弱
怕一不小心就讓妳受傷了...
那晚...我遺失了我的皮包與證件
開始為妳打理妳的小窩
怕妳不舒服,窩裡墊上厚厚的毛巾
怕妳黑,窩裡掛著不打烊的燈泡
怕妳冷,剪開了襪子讓妳穿著
那是妳第一次穿“衣服”
除了不習慣,我想妳還有害怕
因為妳直挺挺的倒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我笑翻了
怕妳餓,重睡眠的我得準時起來看妳飯吃完了沒
怕妳髒,我得時時注意你的窩是否該整理了
妳...漸漸的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妳慢慢的長大...
出門上班前,不忘摸摸妳的頭,跟妳說幾句話
下班回家後,沒有任何事比先去看看妳的狀況更重要
慢慢的,妳開始熟悉家裡的每一個角落
且開始學著在家到處留下妳的氣味...
於是我得開始學著怎麼教妳在固定的地方便便
有時無奈的笑,有時氣到抓狂
而妳總是睜著一雙無邪的大眼睛盯著我
讓我又好氣又好笑
妳越長越大
妳開始學會撒嬌,學會逗我開心
妳開始喜歡黏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睡覺
而我卻睡得膽顫心驚
因為妳的體型
我怕一覺醒來...妳就一命歸西了
轉眼...我要去當兵了
妳得暫時寄住在別人的家裡
聽說妳適應得很好
且每次見到妳...妳依然健康、活潑、開心
我很放心...
又轉眼間...我退伍了
我把妳接回來和我一起生活
一切似乎沒甚麼改變
但我的工作越來越忙,時間越來越長
而妳自己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我不敢去想我不在家時妳都在做甚麼
因為我會難過...
就這樣...一年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
九年了,時間過得好快...
漸漸的,妳毛髮越來越白
漸漸的,妳牙齒越掉越多
漸漸的,妳眼睛越來越看不清楚
漸漸的,妳越來越沒活力
漸漸的,妳走路越來越不穩
這幾天看到妳.......
我依然笑笑摸著妳的頭
但我心裡酸酸的
其實...我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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