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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最棒的禮物
作者: 細菌 日期: 2005.06.01  天氣:  心情:

(照片:華陶窯)


在餐廳裡,我聽見一陣小孩的哭鬧聲……
是個大約幼稚園年紀的小男生,不知道為什麼大聲哭叫
小男生的媽媽在旁邊又抱又哄,一籌莫展
周圍的人皺起眉頭,而我跌入了回憶中。

那段記憶越是回想越是清晰。
我大概相同年紀吧……

當時嘉義老家附近的美食街
還是一堆矮房子、鐵皮屋所組成的攤販街。
有學生吃的自助餐、小麵攤,也有一兩家高級牛排店。
媽媽每天晚上都會帶我到這兒吃晚餐。
那天晚上吃魚。
身為臭小鬼的我被一根魚刺哽在喉嚨,又痛又難過
立刻放聲大哭……
媽媽說:別哭,吞兩口白飯就和下去了。
沒用,我哭的更大聲!!
媽媽:安靜,聽媽媽的,把湯連飯一起吞下去。
臭小鬼的特色就是無知又愛哭鬧,而我理所當然的又尖叫又大哭 。
媽媽把我拉到角落,疾言厲色的說:跪下!要是我吃完飯妳還在哭,就給我跪到明天!
我當時嚇死了,就這樣跪在角落。
邊看著坐在椅子上吃飯的客人、邊哭、邊害怕……
媽媽氣定神閒的吃她的晚餐,好像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

哭也沒用,聲音漸漸變成抽噎,不知不覺,魚刺也不曉得幾時不見了
媽媽用完餐,走過來說:哭完沒?
我點點頭 。
她把我抱起來,走出餐廳,買了杯茅根讓我潤潤哭啞的喉嚨。
說:知道為什麼罰跪嗎?
我說:因為不能在很多人面前哭?
媽媽說:人怎麼可能不哭?但是很多時候冷靜下來就可以很簡單的解決事情,
哭鬧只會讓腦袋一團亂,把事情變的越來越糟糕。
媽媽牽著我的手,往回家的路慢慢走去。
忽然又說:不論妳懂不懂,下次妳再哭,我不會再叫妳跪,但是媽媽會很失望 。
我茫然,但是隱約知道媽媽要傳達的意思。

往後在我成長過程,不論是撞到桌腳、跌倒流血,
在眼淚流出來之前,都會憋住, 然後把事情處理好。
這是媽媽送給我ㄧ生受用無窮的禮物。

看著前面桌的媽媽手足無措的抱著嚎啕大哭的兒子離開餐廳
我想,
我把媽媽當成心目中的強者, 不是因為那股自信、不是因為她的高傲,
而是
媽媽的確有一些地方是我望塵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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