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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殘手斷腳痲痺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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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荒漠的城市
作者: 腦殘手斷腳痲痺 日期: 2011.07.13  天氣:  心情:





































故事前面的故事


....................................


看故事,就當作茶餘飯後,看看就好,可別太當真 ….


......................................................................


1.    起點


初夏清晨,天色猶如凍結的深海,
他獨自開車循高速公路前往機場,時速85。

風疾星疏,沿路只有寂寥,
後視鏡中的那個水泥叢林快速退離,
他點燃香菸,打開車窗,不自覺的加重油門。


那個灰色城市,既熟悉又陌生,
他被禁錮其中多年,難以脫逃,
固定的生活型態,日復一日的,
僵化成可怕的單調,
心情已退化成蛹,退化成虫,
退化成灰色的虛空。

日子當然是變動的,
不變的是他心裡這兩三年來逐漸累積的倦怠與冷漠,
縱使四周人事交錯如七彩霓虹,
也越來越難以激盪出什麼了不起的心緒起伏。

業務開發、案件執行,
會議之後有更多的會議,工作積累堆疊為另一種長城,
眼前難題尚待解除,新的壓力已接踵而至,
除了金融市場偶發的驚濤巨浪、還能激發鬥志外,
其他的都被簡約為一片灰幕。


時速105,警示聲響起,
他鬆開油門,罵了自己一聲:急什麼?!
是啊,急什麼,
旅程彼端等著的,不過是另一個灰色城市罷了,
沒什麼好急的。


2.    彼端


島很小,島上的國際機場卻很大,
機場內人潮洶湧,
一如往常,入境海關前大排長龍,
他陷在紛沓人群中,
無奈間撥接了幾通辦公室與客戶的聯絡電話。

通關後,他拖著行李箱穿越入境大堂,
轉頭間不經意看到大堂邊的便利商店,
便利商店裡有男人要用的東西,
他停下腳步,望向商店門口,意念略有轉動,
但隨即搖頭苦笑,舉步走出機場。

機場快線列車穿梭島與島間,
他望著車窗外快速變換的異地風光,
心思依然淡漠,沒有期待、不現起伏。
只是另一個灰色城市而已,不是嗎?

多年來這個被大家誇喻為彩珠的地方,曾經在他心裡留下許多或深或淺的悸動,
回憶中的璀璨片段依舊鮮明,恍如昨日,
只是曾有的熱情迷戀四處散落,現已遍尋不著。

列車進入隧道,明亮的海景乍逝,窗外只剩下深沉的靛墨,
恍惚間,腦海裡浮現幾個名字,
他閉上雙眼,讓記憶中最初的那些溫婉容顏肆意靠近;
影像還未及聚焦,白熱光華又現,列車已出隧道,
記憶的畫面瞬間還原成灰白。

生活就是這般無奈;
歡樂的豔彩稍縱即逝,其後死寂的灰白虛空,卻如天地般的恆常久遠。


3.    午後


離開客戶的辦公室,走出大樓,炙熱刺眼的午後陽光撲來,
街道人車熙攘,悶得令人幾近抓狂;
大道指向更深的水泥叢林,遠處暑氣翻騰,未及進入、已想逃離。

他一個人走進一家夜總會,想打發一個極盡無聊的午后空檔。
店家的茶舞時段已經開始營業,諮客領他坐進一個小包廂,
隨後經理帶了一個女孩進來。

「老闆,這位可以嗎?」經理的普通話十分生硬。

包廂內燈光昏暗,女孩站在門邊的陰影中,身形容貌都看不清楚;
他下意識的起身,輕輕拉著女孩左手,讓她坐在身旁。
經理寒喧幾句後就離開了,
厚實的門板悄聲關上時,女孩端起了酒杯。

「你好,我叫華清,很高興認識你。」聲音與外貌一樣清甜。

女孩十分健談,剛好可以填補他倦怠的空白。
她在內地出生,8歲時獨自前來投靠親戚,與一個單身的阿姨同住;
基本的學歷是掙扎著完成的,18歲起開始打工賺錢、自力維生。
她換過幾個工作,後來在市區中心一家大型中藥舖擔任夜班店員,
雖說穩定但收入微薄,難以支撐都會生活,
幾經天人交戰,才決定投入下午時段的歡場兼職。

外型柔美的女孩,其實內心十分剛強;
多年生活歷練,使她成了機警、現實的在地人,
她不喜歡如此,但這種武裝有助於在都會區生存。

「稚氣天真哪,只會在夢中出現了。」她說得清清淡淡的,不帶情緒。

他發覺,即便是抱怨抗辯,女孩的語調依然清甜。

前些天她在藥舖不小心摔裂了一瓶蔘酒的外包裝木盒,
老板娘瞪眼怪她,還說如果賣不出去的話,女孩得自己買下;
幾天來老板娘每次看到那瓶蔘酒,就念她一回,
弄得她上班都覺得忐忑。

「唉喲,就是不小心的嘛!」語氣無奈,但還是甜甜的。

聽著女孩說話,看她眼神流轉,他逐漸愛上那個原本煩悶的下午。
少了人群喧擾,音樂在空間中流動得特別輕盈;
女孩身上若有似無的桂花香味飄散,濃纖合宜的胸口起伏,
足以令他微醺。

短暫的靜默後,女孩笑著對他說:「你不一樣,有點奇怪。」

他沒搭腔,只是微笑看她,讓她說下去。

「一般客人講不到三、五句話,就已經是動手動腳的一副色相。
從我進來到現在,我們聊天好久了,你還只是斯文的坐著。」

女孩發覺他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急忙向他搖搖手、紅著臉說:
「別亂想,我可不是要你做什麼。」

「我想,你可能是同性戀,不喜歡女生;
但是同性戀不會跑來這裡花錢,所以你應該不是。
那麼 …. ,你可能不喜歡我?」

「唉呀,」女孩俏皮解嘲的說:「只是要跟你講,
不喜歡的話可以叫經理換人的,懂不懂?!」

他不想笑,也沒有多餘意念,
這女孩從他心裡拉出了一大片溫柔。
她在一個不友善的異鄉,長期孤單的成長、生活,
在心理上形成可怕空虛,渴望用他人的認可來填補,
即便是在這種場所也一樣。

他拉起女孩的手,輕吻手指,什麼話也沒說。

「你對所有的女生都這麼好嗎?」女孩的眼神有些退縮,
「男人大多都愛裝大爺,只有你會在我剛進來試檯時,起身牽我坐下,
很少客人這麼紳士的。」
她的聲音漸漸轉弱,卻更見柔軟,內心原有的剛毅似乎得以暫時卸除。

「是一個台灣女生教我的。」
他隨口回答,牽引出那個讓他傷痛至今的名字,小青。


4.    記憶


小青當時還是學生,他們在號稱台灣最大的酒店中認識;

蓮花般的氣質是他對小青的初見印象,
當晚,男女喧囂杯鎤交錯一如往常,中場過後,小青開始唱歌,
素雅無瑕的嗓音緩緩迴旋出濃郁的悲情旋律,
歌聲輕如風中羽翼,卻足以撕裂記憶中最沉重的情緒,
室內的喧鬧快速沉澱,靜默聽著那個空間中唯一的傾訴;

就在當時,他意識到,小青即將成為他的世界中唯一的牽掛。

隨後的一兩年間,他和小青的關係就如同風與雲的舞步。

他拼命追趕,小青輕巧閃躲;
他暗自獨傷,小青遙寄不捨。

他曾多次真誠表白,小青或有感動,但總是明確回絕,
小青說,認識的場合不對,感情難以長久,她不願自傷傷人。

他不在乎,無悔的耗盡心力,像無知的風一般,痴盼扭轉雲的心意。

小青曾經感嘆,每次初進包廂總有難以言喻的不安,
深怕面對的盡是大爺般的輕蔑眼神與不堪言行,
謙卑的期待一隻溫暖的手牽她入座、通常也只是奢望。

於是他便竭盡可能的去扮演那一隻溫暖的手。

他滿懷熱切想保護小青,讓她心安,
只是他們最大的交集,依然停留在酒店的包廂中。


終於,有一天夜裏,
小青從機場打電話給他,
她存夠了錢,即將啟程出國念書,追尋自己的夢想;
她將拋棄原用電話號碼,拋棄難堪的歡場經歷,徹底忘掉過去,不再回首。

「謝謝你溫暖的手。」

這是小青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5.    情孽


他緩慢的說完故事,無神的靜了下來;
身旁的女孩靜穆的望著他,欲言又止,眼中有迷人的溫柔。
她輕挪靠近,雙臂輕輕環抱他,左側臉頰歇在他右肩上,
黑亮直髮流瀉,遮住了半邊娟秀臉龐。

「那個小青,你後來有沒有再試著找她?」

他搖搖頭:「不了,故事已經結束了,人也該脫離。」

「可是你還想念她?」女孩悄聲問。

他將右手搭在她腰際,微微收緊,充作回應。

女孩身上的桂花香味魅惑牽引,讓他有些許迷惘,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迷惘;
姣好的容貌,白晢細緻的肌膚,線條優雅動人的身形,
在現實環境淬煉之下,依然保有容易感動的多情;
他呆望著身旁女孩,不知該如何對待她。

女孩抬頭,用雙唇在他臉頰輕點了一下,隨即挪移坐回原先位置,
與他保持了禮貌距離,自顧自的笑起來,掩飾自覺的些許尷尬。

「是替那個小青謝謝你的,你對她那麼好。」

「兩年的感情只有這樣回報?」他作勢伸手抓她。

女孩猛搖雙手大笑:「你去找她要,不關我的事!」

是啊,他心想,甚至也已經不關自己的事了。

「我以前的男朋友,沒有一個對我有那麼好。」
她說起她自己的踉蹌歷程,笑容依舊甜美。

女孩前後交過三位男友。

第一個是學校同學,彼此都有在畢業前想尋得情侶的急切心理,
兩人倉促決定交往,也在畢業後前程殊異而匆匆分手。

女孩不久進入一家珠寶公司,擔任業務助理,男同事們驚為天人,
當時追求者中不乏家世學歷顯赫者;
但是女孩自認出身貧下,難以融入上流階層,
前段感情就是因為背景差異而致破滅,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她特意選擇一位來自單親貧困家庭的男同事,
滿懷期待兩人攜手共創家業。
兩人同進同出,讓女孩度過一段綺麗夢幻時光。
奈何美夢易醒,男友自幼貧困的家境使他窮怕了,想要的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竟然以近乎出賣靈魂的方式,投向外貌癡肥的老板女兒,換得副總職位;
女孩無力挽回,只好心碎離職。

女孩傷心的封閉心靈,辛苦療傷調適,一年後才逐漸走出愁苦,重現笑顏。
後來,她因業務關係認識了在銀行工作的第三任男友。
女孩這回學乖了,她知道要先瞭解對方、而不是任意揮霍真情。
女孩關心兩人感情的長期規畫,需要呵護備至的溫情;
她想確定兩人想法是否一致。
交往一小段時間後,女孩失望了。
她發覺對方急切的用盡心機,只是想早日誘她上床而已;
每次談到未來計畫,男友都虛詞以對、不願真誠討論,
甚至連生活狀況也極力掩蓋、不想揭示。
顯然男友要的只是短期激情而已。
這不是女孩想要的,於是她中止了兩人的交往。

「現在想想,就一個人過活也好,簡單就是幸福嘛。」她甜甜的笑著結論。

女孩以溫婉動人的笑容語調,應對坎坷情路上的荊棘,
輕巧笑語中偶爾浮現的淡淡落寂,聽來反而震撼。

老天無情,偏以情造人,放任諸多情殤肆虐人間;
然而,怨天地不仁又有何益?還不如高歌飲菊、獨處東籬。

自認出自貧下階級的女孩,卻有著超凡脫俗的生活智慧,
他心裡激盪翻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緣份到的時候,你一定可以預遇見對的人。」他勉強擠出這句廢話。

女孩俏皮學他口氣:「我這樣倒楣,你就只給一句話?」

他快速側身向前,在女孩閃躲前抱住她,輕輕壓靠沙發椅背,
女孩笑著略為推拒,他執意低頭親她頭髮、前額、眉尖、臉頰,
當他順勢吻上她耳後粉頸時,女孩逐漸靜了下來、雙眼微闔、躲進他肩頸之間。

女孩髮際香氣襲人,他恍惚中以為懷裡的是絲緞軟玉般的人間精靈,
足以隔絕俗世、令歲月停歇,
常年盤據腦海、摧殘心境的前塵往事與未來煙雲、彷彿得於此刻消散。

空間中只有音樂,時間似乎靜止了,他沉迷在陌生的親暱裡,
直到女孩唇齒間傳來細微的一聲嘆息。

他鬆開雙臂、坐直身軀,心思雜亂的看著女孩、
測度她眼中迷濛與兩頰霞紅。

「果然是認識的場合不對。」女孩癱坐著輕輕說。

他選擇無語回應,僅只抬手曲掌、以指背輕撫她臉頰。

女孩睜大雙眼,眼神轉為頑頡明亮,嘻笑起身指著他說:
「我看錯人了,你比一般的色鬼更壞,矇得我都亂了。
你是大色魔,會拐人的。」

剛有的曖昧氛圍,經不起她頑皮笑鬧,全散了。
他隨著女孩節奏,隨興輕佻回應,兩人如同舊識好友般嘻鬧,
殘存的陌生與尷尬,也都全散了。
女孩依舊健談愛笑,他大部份時間只是微笑著聽她銀鈴悅耳的笑語;
他特意不去留意時間,即使心知時間不斷快速流逝。

在一次音樂變換轉折之後,女孩的聲音停了,她看著腕錶,靜默了好一會兒,
然後抬眼望著她。

「我得要下鐘了,怕趕不及藥舖上工。」女孩說。

他回神緩緩拉起女孩的手,一樣輕吻手指,算是道別。

女孩起身走出包廂,在門口轉身對他說:
「今天很開心,謝謝你。」臉上依然是那種甜美的笑容。

他向她揮揮手,看著女孩消失在悄聲關上的厚實門板之外。


6.    夜色


當天晚上,他走進女孩上班的中藥舖。

店面寬闊、燈光明亮,店裡迷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氣味;
左右兩邊各有一排長長的玻璃櫃台,
十來個穿著制服的女店員分散站在玻璃櫃台後,每人負責一個櫃位,
她們身後則是靠牆而立的玻璃櫥櫃,擺滿了各式藥材商品;
不少觀光客三五成群的圍在各個櫃台前,詢問議價聲充斥店內。

他很快就看到了女孩;她穿著樸實保守的浅色制服,臉上的妝淡得難以察覺,
正在專注的應付兩三個來自內地的中年婦人。
女孩的模樣轉換為鄰家女孩,黑亮柔順的長髮在身後束成馬尾,
臉上掛著的還是一抹甜甜淺笑,更見親和。

他站在那三個客人身後等待,直到她們提貨離開。

然後,女孩看見他了。

女孩驚訝的綻開笑容,紅暈飛上雙頰,下意識的側頭看一下鄰櫃正在忙碌的同事,
然後才制式的欠身微微鞠躬、嘴裡咕噥著說了一句: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麼?」

他走近櫃台前,忍不住想逗她,壓低了嗓子說:「很不自然。」
女孩臉上的霞紅更深了,她銀牙緊咬、壓制笑意,輕輕跺腳瞪了他一眼,
可是眼神中傳遞的全是醉人溫柔。

「請給我一盒那個。」他指了指她身後櫥櫃裡的一排蔘酒。

女孩看看他、有些不解,猶疑的慢慢轉身,想伸手取貨;

他再度壓低了嗓子:「盒子摔壞的那一瓶。」

女孩終於明白他想做什麼了,眼中光影轉為感動,微微搖頭示意、表示不必。

「麻煩你,謝謝。」他也傳達了決定。

她取出木盒裂痕明顯的那盒東西,裝入紙質提袋中;
簡單的動作,女孩卻做得遲緩,
幾度抬眼望他,欲言又止。

他把信用卡遞出擺在櫃台上,信用卡下壓了一張名片。

女孩拿起信用卡時看到了那張他入住的酒店名片,
低著頭打單時臉上的霞紅已渲染至耳後。

隨後女孩不甘示弱的咬唇瞪眼、把帳單推給他,
趁他簽字時學著壓低嗓子說:「你別想!」
卻只還給他信用卡。

他提了紙袋,微笑著對女孩頷首,走出店舖。

城裏夜正喧囂,來往的倩影令人目不暇給;
他緩步走在街上豔麗多變的虹光中,腦子裏的,仍是女孩清甜的淺淺笑靨。


7.    原點


他拉開房門,女孩就站在門外。

她已換穿便服;
素色合身短袖上衣、短裙,襯托高雅的身形曲線,臉上一抹羞赧淺笑,
看來一如初次與男友約會的清純女孩。

他向她伸手,
女孩紅著臉對他搖搖頭、難掩躑躅不安,但仍將手交至他掌中。

他讓女孩進入房中,關上房門。
女孩走到書桌旁,有些手足無措,
她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刻意避開那座雙人大床。

他走到女孩面前,輕輕擁抱她;
女孩柔順的依偎、臉頰輕歇右肩、雙臂環繞在他腰際。
仍然是那股恬淡迷人的桂花香氣,讓他感覺懷中的女孩分外溫潤柔軟;
室內一片寂靜,他沉迷在兩人心跳的交互中,期盼時間暫停流逝。

他什麼也沒做,也不去想;不去想激情纏綿,也不去想天荒地老。

「我不是那個小青,是不是?」女孩細微的聲音像花間呢喃的蜂蝶。


女孩當然不是小青。
他檢視心中最深的那道傷口,那是小青進入他心裏留下的唯一足跡;
撕裂過的傷痕太大,已經沒有空間容納另一個小青。
意念幽幽然的在脆弱與強韌之間起落,將他拉回現實;
既然如此,又何苦招惹他人?


「你不是,也不必是;」
他在她的髮鬢輕吻一下、鬆開女孩,
看著她的水漾雙眼說:「你是另一個好女孩!」

女孩愣愣的呆望著他,然後突然轉為頑皮、握拳搥了他的肩膀一下;
「就說你會騙人嘛!看起來像好人,其實骨子裏是大壞蛋!」說完自顧自的嬌笑起來,臉上依然留著美麗霞虹。

女孩尚未用餐,他想起她下午曾說過的一個非常想去但從未去過的餐廳。

「走吧,一起去吃飯,」他說:「去你說的那家海鮮樓。」

「真的嗎?很貴呢!真的可以去嗎?」
女孩眼中有著童稚的喜悅,如此單純、又如此率直。

他牽起她的手,像對待初戀情人般的緊握著,領她走了出去。


8.    月影


夜深了,弦月開始西斜,他循著港邊步道走回酒店。


想著女孩用餐時的輕巧笑語,
想著自己多久沒有那種氛圍中的快樂。


他送她回家,在計程車上,女孩緊抱他的臂膀斜倚他身旁,
身在港邊獨行時仍能感受女孩殘留的溫暖。

在社區大樓門口,女孩拉他走進樹影中,靜默的擁抱他,
許久之後,才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聲「再見。」

他拉住女孩、借用她的手提包,取出自己身上的大面額紙鈔,全部放入提包中。
他把手提包還給女孩時,只說了句:「多照顧自己。」

女孩接回提包,低頭取出那疊紙鈔,只留下一張,
其餘的全塞回他手中,她小聲的說:
「這些你先留著,下次見面時再給我,就這麼說定,好不好?」
他被女孩熱切的眼神牽引、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別騙人喲!」女孩說著、對他揮揮手,走進大樓中。



深夜的城市依然年輕,步道上遊客大多儷影成雙,
他獨自走在風中,胸口餘溫猶存;

何時再見?
溫婉又剛毅的女孩沒問,

如何再見?
苦心掙扎著回歸原點的他也一時難以設想。

在異鄉深夜裡一步步緩慢走著,他得回去自己的荒漠世界,
緣份哪,就暫且藏入月影黑風之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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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囈語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小姐!妳係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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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7-16 14:58
她, 99歲,台北市,待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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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07-15 17:51
她, 50歲,台北市,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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